楊牧其實根本不懂愛,更別說愛情。
二十一歲的粗老爺們,甚至提起這兩個字,他都會覺得起雞皮疙瘩。
他認為愛來愛去是娘們的事。
他承認自己對溫思佳有特殊的感情,但也不用愛情來形容這段感情,甚至不去形容。
胡蝶走了,楊牧去找,一天一夜並未找到。
不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就仿佛她真的變成蝴蝶飛走了一樣。
重新回返小村庄,氣氛有些低迷。
大家也都去找了,可和楊牧一樣,都沒找到。
楊牧把人數清點,發現紅依沒在。
「阿神?紅依是自己出去的?」
「不知道啊哥,我就想著找胡蝶姐了......」
其他人也急忙擺手,都說沒看到紅依。
楊牧吹口哨,想要把紅依叫回來。
可是等了許久,卻也不見紅依回來,這說明她最少跑去了幾公里之外甚至更遠。
林悅輕聲道:
「好像昨天胡蝶走了之後就沒看到紅依了。」
楊牧愣愣發呆。
回想昨天他看完信後就出去找人,今天這才回來,也不知道紅依是什么時候走的,難道她跟著胡蝶了?
這樣一想楊牧好受了一些,最起碼別讓胡蝶孤孤單單的,即使她......成為了喪屍。
「好了,大家都很辛苦,睡覺吧......哦對了,睡覺之前都相互脫了衣服檢查,看看還有沒有其他人被抓傷。」
安排完這邊的事,楊牧就找了間房子,自己趴著睡。
林悅進來,看到楊牧安靜的樣子,有些不知道說什么。
她就站在門口,很久很久。
「你也去睡吧,對不起,我想一個人待著。」
楊牧終於開口,聲音頹廢無力。
林悅咬了咬嘴唇,轉身離開。
她有些知道楊牧的情緒,一定是充滿傷悲的,他只是表現的平靜。
一個不把內心感情完全釋放出來的人,本身要承受的痛苦和壓力或許要比常人還多。
林悅想要勸說,可這時候說些什么呢?
胡蝶走了,這時事實。
無論說什么都化解不了這種悲傷,只有時間才能沖淡。
林悅離開了,關上門。
楊牧趴在床上,開始的時候還是很安靜,可慢慢的他眼睛里有了淚水,肩膀開始抽動,一下一下。
他好多年沒有哭過,為了胡蝶,他的心軟了,化作柔腸,千珠滴落,滿是傷。
......
谷大森這時也在哭,他哭的比楊牧看起來凄慘。
他也看了信。
胡蝶最後那關於他的幾句話讓他感動。
她懂他!
她知道自己曾經是最愛他的男人,是對她最好的男人!
可她為了愛情寧願飛蛾撲火。
如今火容納了她,她卻受了其它的難。
為什么要讓這個女人的命運如此悲催呢?
「嗚嗚嗚!」
年糕在一邊抱著谷大森,也跟著流淚。
「好了,你別哭了!看你這沒出息的樣!」
「年糕,對不起!我不想哭,可我......可蝴蝶......哇,嗚嗚嗚嗚!」
谷大森哭的更凶。
「是啊!在地鐵下面,我們被困在死地,都能跑出來了,胡蝶她的命好苦!嗚嗚嗚嗚!」
兩個人抱著哭,又相互安慰,卻又哭的更凶,似乎永遠不會停止。
林悅路過了谷大森的房門,聽到了里面的哭聲。
她微微皺眉,看到阿神也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落淚,邊上潘鳳在安慰他,方荷坐在他們的身邊,面無表情,拿著一朵不知道在哪里采摘的野花盯著看。
還有那個新加入隊伍的男人魏生,他已經迷迷糊糊靠在沙發上又睡著了,或許是林悅的注視把他驚醒。
在末日危城里混過的人,睡覺都長著第三只眼睛,有了這種警覺,才能活下來。
林悅對魏生禮貌的笑笑,然後走出了房間到外面,靠牆蹲了下來。
她在琢磨胡蝶。
這是個聰明無比的女人,所謂聰明倒並不是完全說智商,她的情商遠比智商高許多。
能夠准確的看人辨事,然後做出行動,是一個情商引導智商的女人。
林悅和她其實算情敵,但是來到這幾天,和林悅說話最多交流最多的就是胡蝶。
林悅甚至覺得,有這樣一個好閨蜜真的不錯!
如果不是有楊牧需要競爭,她甚至願意主動去示好,以達成這段友誼。
哎,挺好的女人,可惜死了.....
不過——死則死矣,若是不死,她在楊牧心中的地位應該能上天去吧?
林悅的眉頭一直皺著,不知道情緒到底如何。
許久,她覺得有了困意,所有人為了找胡蝶都是二十四小時沒睡。
起身,伸了個無聲的攔腰。
林悅進去房間里,看大家終於各自找地方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