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思凱的心跳感覺都要停止了。

他正在經歷一場人生里最慘烈的戰斗。

當然豬腳不是他。

楊牧在重傷的情況下還爬起來，跑到邊上的一個房間里，拉出一根水管，放水對著沖上去的高陽一通亂射。

不對，並不是亂射，主要是在沖洗高陽的嘴巴和指甲，把那些黃色粘液沖沒。

溫思凱並不知道楊牧在干嘛。

楊牧這也是經驗之談，當初剛剛遇到半屍人小妖的時候，給她洗了嘴巴和指甲的黃色粘液，也就不會繼續分泌了，這或許是半屍人與喪屍的不同之處。

眼前的高陽顯然不是喪屍，楊牧就把他當做半屍人來處理。

接下去的戰斗非常血腥，楊牧開始近身搏殺，或者叫貼身纏斗更為貼切，這是他從小就會的打法，不好看卻很實用。

他幾乎就抱住了高陽，在他身上翻滾，時而雙腿盤住他一條大腿，時而直接雙腳騎到他脖子上。

這樣貼身後釋放的光圈攻擊力更強，並且彈無虛發，無法防御。

高陽畢竟還力氣大些，總能在楊牧剛剛穩定住位置的時候將他從身上弄下去。

溫思凱就以為楊牧再也站不起來，因為摔到地上的他看上去傷勢慘重。

然而楊牧總能站起來，一次又一次。

溫思凱想不明白，一個人的潛力怎么會這么強。

終於，楊牧抓住了最好的機會，雙腿盤在高陽前胸上，身體在他肩膀上，對著他的脖頸放出光圈。

這一下真的沒法防御了。

光圈並不是不能割破高陽的皮肉，只是比之一般普通人來說，他的肌肉骨骼會更結實一些，光圈突破肌肉已卸力，最後會卡在骨縫里。

可這一次楊牧是在對方脖頸下手，這邊的肌肉本就薄弱，骨頭也並沒有其他地方那般的健壯。

所以就連楊牧自己都沒想到，他竟然得手了，一下將高陽的頭顱斬斷了一半。

愣了下後楊牧快速拿出天鬼，對著脖子斷裂處拼命砍，一邊砍一邊吼叫。

終於，這顆頭全部斷了。

可楊牧卻沒停下，他本應該沒有力氣，虛弱的幾乎靈肉分離，靈魂其實已經操控不了肉體。

然而它的肉體卻還在不知疲倦的動著，就仿佛肉體里也住著靈魂一樣，這時脫離了楊牧的掌控，機械的沖殺著。

即使敵人的頭已斷，楊牧還沒停手，站在那里拼了命的劈砍，一刀，兩刀，三刀......

走廊入口，溫思凱臉色蒼白的在心里默數。

此刻的楊牧在他眼中如同一個死神。

一百零三，一百零四......

他還沒有停下，就那樣拼了命的劈砍！

他的褲子在打斗中被撕扯的成為褲衩，溫思凱可以看到他左腿膝蓋處的腫脹，都快成西瓜了。

在國外接觸過醫科的溫思凱一眼就看出，這是髕骨碎裂骨折的症狀。

髕骨骨折後關節內一般會有大量積血，髕前皮下腫脹，算是腿部比較嚴重的骨折，因為髕骨是膝蓋連接骨，重要的關節處。

溫思凱也注意到此時的楊牧只是能用一條腿移動，那膝蓋腫成西瓜的腿完全不能動作。

可這樣他還是沒有停下。

三百七，三百七十一......

怎么會這樣呢？

他難道不知道疲倦嗎？明明全身是傷，汗水讓他仿佛是剛剛洗了澡沒有擦身體一般。

他應該已經虛脫了才對啊，為什么每一刀還是那么有力氣？這都過去多久了？九百九十七，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

終於，楊牧停下，站在那里喘息，而身下已經成為一灘肉泥。

不可一世的高陽就這樣被剁碎。

溫思凱眼看著楊牧拖著那把連一點血都沒沾染的刀走入走廊的盡頭，他拉起了溫思佳，一下就抗在肩膀上。

這......

這是多大的力氣啊？腿都腫脹成那個樣子了竟然還能扛動人？

果然不行，只是走了一步楊牧就跌倒，溫思佳落在他身上。

可楊牧並沒有放棄，就在地上爬著，然後拖拽著溫思佳向前匍匐。

走廊地面上狼狽不堪，全是血肉，兩個人爬過來的時候沾染了一身。

同時溫思凱也發現，從高陽身上散發出來的很多發光石頭都如同流水一般，全都涌動向楊牧。

原本溫思凱以為楊牧會被石頭包圍，可在一陣閃爍之後，所有的石頭全部消失。

哪去了呢？融入了楊牧的身體？

在這個過程中楊牧並沒有停下來，繼續拉著溫思佳爬行。

經過溫思凱身邊就聞到了濃重的血腥氣息。

「姐姐姐夫！？」

溫思凱又磕巴，楊牧帶給他的震撼太大，估計要永生難忘。

他叫了好幾聲，楊牧絲毫不理會，繼續抓著溫思佳向前爬。

經過溫思凱身邊的時候，他看到了楊牧的眼睛，已無神，空洞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