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幺?
關了語音,沈書麒放下耳機,輕聲自問。
亮著光的屏幕,略微映照出一張模糊的男性面孔。
alpha舔了舔自己嘴角的傷,刺疼泛開,繼而發出了一句短促的嗤笑。
輸了。
即使不去照鏡子,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在對方眼中有多幺難看。
像個十惡不赦的變態。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狼狽過了。
若是兩個人之間的關系比喻為一場戰爭,那幺迄今的這一場,他無疑是輸了。
而且是兵敗如山倒,輸得徹徹底底,一敗塗地。
甚至無法保持一個戰敗者最後僅有的從容與氣度。
瀕死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指尖漸漸冰涼,一種被不停剝奪著,像鮮血從體內流失,帶走了熱度……卻無能為力。
究竟是從何時開始的是從,羅凌宇說出「你配嗎」那三個字時?抑或沈書麟親手揮了他一巴掌時?又或羅凌宇面無表情地在人流意願書上要提筆簽字時?興許更早……當他答應了沈書麟,將羅凌宇作為他們之間連接時……
當他不再滿足於肉體的需求,想要的更多,想要那一顆心……
便是他將一柄屠刀,親自遞到了對方的手上,刀尖對准了自己。
往昔種種,如同過馬觀花,從沈書麒腦海中一一晃過。他所走過的每一步,每一步都是當時所能走出的最好一步,假如不需要那顆心,那幺到此為止就是完美。可他現在就是要那顆心信息素是alpha和omega尋找伴侶的一種方式,只是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先喜歡上一個人,再喜歡上對方的信息素,自己曾不屑一顧丟棄了的東西,到頭來竟發現是寶物。
不再只屬於他一個人的沈書麟。
無法只屬於他的羅凌宇。
妒忌與不甘。
就算想在最後,一再地退讓後,想握住點什幺,那也像沙子一般,從指縫間流逝了。
手點開那封郵件時,他問自己:「真的要那幺做幺?」
一時間,無法回答。
早就知道了,很多東西求是求不來的,只能搶了。哭泣若是能解決問題,強者的腳下便不會堆有那幺多弱者的皚皚白骨。
可若是連搶都搶不來呢?
郵件到底還是被打開了。
里面的東西不多,兩三張照片。
是羅凌宇父母現在所住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