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雲睿澀聲道:「大哥如今已近不惑之年,仍是獨守劍宗,縱然父親近些年性子平和許多,但此事上他決然不會讓步的,再說當年這事大家眼睜睜看著,若是今日讓你便宜過關,又讓大哥如何自處。」
雲觴咬著唇,氣哼哼的瞪著四哥,腦子里亂成一團。
雲夫人道:「你一會兒去見你爹,就說你糊塗了,把隨便玩玩當了真胡說的,給你爹認個錯,估計讓他訓斥兩句就完事兒了,不然這頓鞭子你跑不了!」
雲觴不服氣的嘀咕:「打就打了,大不了我就跑。」
雲睿苦笑:「所以我說為什么那個曲烽沒有和你一起來,若是如此實在不住場他還能將你帶走,現在你一個人回家逞英雄,等回頭爹將你打的奄奄一息時你去哪兒跑?」
雲觴嗖的站起身:「那我現在就跑!」
他剛站起身,門就響了。
屋里三人均是一驚,雲睿過去開門,就見大哥雲庭站在門外,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最後將視線落在雲觴身上:「小弟,父親喚你過去。」
雲觴登時緊張起來,雲夫人忙起身拉著他笑道:「啊,我們正要過去。」
雲庭看了眼雲夫人,搖搖頭:「夫人,父親說您和四弟不必過去。」
雲夫人一臉尷尬。
長子雲庭和次子雲夕不同,雲夕與家里人關系都不錯,所以喚她一聲二娘,可長子雲庭和三子雲三,因與她不熟絡,就只喚她夫人,如今雲庭和雲夕二人一人掌管劍宗一人掌管雲家所有生意,算是半個主子,他如此說,雲夫人不好反駁。
雲觴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娘親和四哥被迫留在屋里,又回頭看看面無表情的大哥,剛才那副無所畏懼的表情忽然就有些慫,躊躇的走出房門,跟在大哥身後。
雲夫人追出去幾步,問道:「雲……雲庭啊,阿觴他……他還小啊……」
她忽然想起雲庭當年受罰時,也是這般二十出頭的年紀,不由心慌。
雲庭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搖頭,然後轉身帶路,雲觴只好跟上,再回頭看母親和雲睿的表情,只覺得自己現在走上的搞不好是一條黃泉路。
怎么辦,如果老爹真的下狠手的話……
真的會打死自己嗎?
還是說打一頓關起來?
雲觴心中七上八下,也不知走到了哪里,前方雲庭卻忽然站住腳步,回過頭靜靜地看他。
雲觴被他看得心中發毛,小聲問:「大哥,怎么不走了?」
雲庭深深地凝視著他,眼中飽含的是雲觴完全看不懂的情緒,只聽他緩緩道:「你現在走,還來得及。」
雲觴一愣。
他下意識環顧四周,發現大哥將自己帶到了庄內靠外的一個院子旁,跳出院子就離了山庄。
雲觴一時默然。
雲庭不再開口,只是轉身邁步離去。
雲觴忙問:「爹會責罰你嗎?」
雲庭腳步微微一頓,淡淡笑道:「我如今是半個家主,不會被隨便責罰的。」
他的語氣中帶了一絲酸楚:「走吧。」
雲觴鼻頭一酸:「走了,是不是就再也不能回來了。」
雲庭默不作聲,只向前走。
片刻後,雲觴的腳步聲跟了上來,他走著走著,隱約聽到前頭的大哥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大哥沒有帶他去雲觴以為的祠堂,而是帶他去了內院的大堂,也沒有什么叔伯坐在旁邊,只有父親一人坐在正堂上,二哥一旁,老管家侍立身邊,手里捧著一個手臂粗的鞭子,一臉不忍的閉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