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欒明山愣神之際,宮里來的公公咳嗽了一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蕭問天大將軍護北冥國榮譽,雖死猶榮。朕念其一片愛女之心,追封蕭問天為三等忠烈伯,其愛女蕭雅蘭賜為茹雪郡主。蕭大將軍身前,心中唯一掛念,即為其女,現賜婚於北冥天策派欒智勇。且,此次比武大會,欒智勇少年英雄,諸多佳績,特賜封欒智勇為驍勇大將軍,回京領命。欽此」
欒明山跪在那里,更加愣了
這是喜還是悲
自己的兒子竟然成為驍勇大將軍,可是聖旨一出,他和蕭雅蘭的婚事可就定了。
不過,如今蕭雅蘭已被封為郡主,恐怕要想逼著這個丫頭交出清揚秘籍,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欒明山跪在那里,心思攢動,一時之間,將這宮中來的公公給忘了。
「咳咳,欒掌門。」
「多謝公公看我,一時之間太高興了,倒是忘記謝恩了謝主隆恩,萬歲萬歲萬萬歲」
欒明山立刻起身,招待宮中的公公休息。
將公公送了出去後,欒明山沉著一張臉回頭,看著自己的兒子。
「父親。」欒智勇的臉上都是笑容,這一下,父親總不能違背皇恩吧
「算你這小子走運」欒明山將這聖旨扔在了欒智勇的身上。
欒智勇立刻接了起來,弄掉聖旨,可是侮辱聖上啊
哼的一聲,欒明山轉身就離開了。
欒智勇看著走掉的欒明山,其中不禁詫異,父親怎么會有如此天翻地覆地轉變呢
難道僅僅是因為蕭大將軍離世了
雅蘭沒有了靠山
瞬間,欒智勇的心沉了沉,父親和這世上的人都太現實了。
為什么,不能對別人寬容一點呢
而,此刻,剛剛趕到的鷹眼,趴在北冥天策的屋檐上,整個人都呆滯了。
雅蘭真的要嫁給欒智勇了。
鷹眼的臉上劃過一絲痛苦的神。
「誰」欒智勇立刻察覺,屋檐上有人,一個飛身就來到了屋檐上,卻什么人都沒有。
搖了搖頭,欒智勇也覺得奇怪,自己難不成幻聽了
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聖旨。
欒智勇心頭一喜,要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雅蘭去。
欒智勇一個箭步就去了後院的女眷的院子中,可惜,撲了一空,雅蘭根本不在。
「大師兄來找大師姐的吧。」聶穎走了出來,傷勢還是很重,但是至少可以走一走了。
「你這孩子,怎么起來了。」欒智勇走了上去。
「恭喜大師兄成為北冥國驍勇大將軍,」聶穎的眼中帶著一絲絲的悲傷,可是隱藏的很好,「還有,恭喜大師兄和大師姐終成眷屬。」
「謝謝。」欒智勇臉微微泛紅,撓了撓頭。
「大師兄是不是很快就要去京城了」聶穎一雙眼睛略微痴地看著欒智勇。
只可惜,欒智勇根本就是個呆子,如今又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中,根本看不出聶穎一雙眼睛里的愫。
「是,恐怕要擇日去京城任職,還有,這次蕭大將軍出了這樣的意外,我也要陪著雅蘭去京城看看蕭夫人的。」
聶穎點點頭,心頭一沉。
「大師兄,我身體還沒有完全好,站久了還有點乏,我累了,先回去休息。」
看著平日里的聶穎十分活潑,可是今天根本就沒有了生氣。
欒智勇的心里也不太好過。
「二師妹,你這次受了這么重的傷,其實都是南兒,不,都是楚月南的錯也是師兄對不起你,我......算了,以後,我一定會努力做好大師兄的職責,不會再讓你們受這么重的傷的」
欒智勇的眼睛中都是真誠。
聶穎輕笑,心中都是苦澀,這個大師兄,真的很傻。
「多謝大師兄」
聶穎走進了自己的屋里,關上了房門,淚水不自禁地流了出來。
「怎么,人家都要娶蕭雅蘭了,你還如此舍不得嗎」一個男子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怎么在我的屋子里」聶穎狠狠一蹬這個人。
「你身上的傷,真的是被楚月南所傷」
「楊廣,楚月南的武功難道這一次在武林大會上,你還沒有看到竟跑來問我如此幼稚的問題」
擦干眼淚的聶穎走進了里屋。
楊廣,北冥天策二師兄。整個北冥天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欒智勇的這個學武天才身上,楊廣這個二師兄形同虛設。
楊廣毫不介意聶穎對自己的冷淡,早就習慣了。
他在北冥天策的任務本來也不是讓人注意的。
「聶穎,我和你說的那件事,你再考慮考慮。有蕭雅蘭在,你就不要指望,師父會對你有所重視。如今,欒智勇的心,也偏向了蕭雅蘭,在北冥天策你更加不會有什么前途。」
楊廣坐在那里,看上去說得雲淡風輕。
「但是,如果你成為三皇子的人,將來能夠得到的,遠比你現在的多」
「楊廣,我說你這個人煩不煩」
楊廣笑著站了起來:「別著急拒絕我,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要為你的家族想一想。」
聶家。
剛剛還一臉厭煩表的聶穎,瞬間愣了愣。
楊廣就知道,聶家將聶穎送到北冥天策一定不是沒有原因的。
「你好好想想吧,如果聶家想要翻盤,也許三皇子可以幫住你們二十年前,你們聶家選錯了投靠的人,難道如今,還想選錯一次嗎」
說完,楊廣笑米米地從後窗子跳了出去。
留著聶穎一個人站在那里呆。
為什么,這一切的重任都要放在她的身上,她付出了這么多,最終什么都沒有。
聶穎倒在chuang頭,哭泣了起來。
欒智勇出了女眷的院子門,心里不禁好奇,雅蘭人呢
「師父,怎么把雅蘭帶到這里來了」蕭雅蘭打量著欒明山。
欒明山已經對自己懷疑了。蕭雅蘭很清楚這一點。
否則,不可能欒智勇親自去和欒明山說,想要娶自己,第一次竟然被欒明山拒絕了。
「雅蘭,你從小就聰明。咱們倆師徒之間,又何必拐彎抹角地說話呢」
蕭雅蘭嘴角一勾,依舊不動聲色。
「師父難道不該喚雅蘭一聲,茹雪郡主嗎」
欒明山的眼睛微睜,好一個蕭雅蘭啊,這邊剛剛聖旨到,這邊她已經知道了消息。
從欒明山的態度中,蕭雅蘭知道,這個師父應該已經知道清揚秘籍在她的手中了。
既然如此,她還有什么好裝的
「師父,就算我父親死了,但是,我們蕭家在京城的勢力還是在的皇上有什么行動,我們蕭家還是會第一時間知道的更何況,您以為皇上封智勇為驍勇大將軍,是看在誰的面子上」
蕭雅蘭毫不謙遜地說道。
「智勇娶了我,只會為他將來鋪平道路,難道這不是你想看到的嗎」
「你那清揚秘籍」終於欒明山沉不住氣了。
蕭雅蘭的淡淡一笑,果然是為了清揚秘籍。
「秘籍是在我這里,就當師父送給我和智勇的結婚之禮,不好嗎我練會了清揚秘籍,智勇自然也有途徑,可以通過我學會,這樣不是更好嗎」
蕭雅蘭瞥了一眼欒明山。
「師父,您可別忘了。這一次,在武林大會上,您自己親口說的,清揚秘籍在楚月南的身上就算現在您拿走清揚秘籍,您又如何交給智勇如果智勇知道清揚秘籍在咱們的手中,您覺得他的性格,能不去找楚月南嗎」
欒明山氣得牙癢癢的。
「師父,所以這個清揚秘籍交給我保管,是最好的」
「那你就不怕被智勇知道」
「當然不怕楚月南殺死我父親,是大家親眼看見的。我父親手下為了幫我父親報仇,搶回清揚秘籍給了我,有誰會懷疑」
「好你一個小丫頭,竟然把後路都想好了」
蕭雅蘭冷笑,看著欒明山:「師父,你這輩子,不就是希望將北冥天策揚光大,讓世人都記住你欒明山的大名嗎」
看著欒明山臉上的變化,蕭雅蘭繼續自信地說道:「如今,智勇成為驍勇大將軍,又在武林大會上大放異彩,難道這一切,不是你希望的嗎」
蕭雅蘭上前一步,拍了拍欒明山的肩膀:「師父,智勇是你的兒子,我的夫君,咱們心中擁有共同的一個人,我們是盟友,不是敵人」
蕭雅蘭頓了一下,冷冷一笑:「記住,只要我死了,欒智勇現在擁有的一切就都化為虛有了」
說完,蕭雅蘭笑著轉身就走了。
欒明山站在那里,如今終於明白,什么叫做養虎為患了。
「這就是你愛的女人」
一直在一旁偷聽的鷹眼一愣,往一旁看去。
「你怎么來了」瞬間,鷹眼的一張臉更加的深沉。
「我來看看,讓你心中心心念念的女人到底是誰」
一個女子,個頭高挑,身材纖細,一身黑色的紗裙,臉上一絲表也沒有。乍一看,到是和這個鷹眼是同一類人,一樣的無無愛之人。
「大小姐,這里不適合你來」
鷹眼轉身就走,這個丫頭,從小總是喜歡跟著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
「適不適合是我說的算」
女子雖然清冷,但是一雙眼睛里透著火熱。
鷹眼蹙了蹙眉頭,每一次在慕大小姐的面前,他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仿佛這個丫頭會吃人。
被她看一眼,身上就會掉幾斤肉一樣。
「無理取鬧」鷹眼立刻倉皇而逃。
可是慕大小姐緊追其後,她看中的男人,想跑
兩個人剛剛離開,根本不會想到,欒明山此刻的身邊,還會出現別人。
「師兄,別來無恙啊」
這聲音一聽上去,就十分地狡詐,欒明山一驚,這聲音已經十幾年沒有聽見了。
「尉遲恭」欒明山看到這個人臉上立刻充滿了憤怒
「是不是你,偷走了師父的心法如果不是,龍祥瑞怎么可能如此小的年紀,就已經達到白輪之境」
「三師兄,還是如此,一點就急,這脾氣,如此不好啊」
尉遲恭笑著走到了一旁。
「說不說」欒明山根本沒有想太多,立刻沖了上去,一劍就刺向了尉遲恭。
可是連尉遲恭的身子都沒有碰到,整個人就被彈飛了。
尉遲恭搖了搖頭:「三師兄,你果然是咱們師兄四個人當中,最沒有大腦的一個這么多年了,依然如此」
尉遲恭的眼神中都是嘲諷。
「你那個兒子倒是不怕是別人的,大腦就和你一樣愚鈍龍祥瑞都已經是白輪之境了,你又如何是我的對手」
「你個背信棄義的小人」
「背信棄義」哈哈哈,尉遲恭笑了,「欒明山,你如何能當上,這北冥天策的掌門之位莫非,你都忘了嗎」
欒明山一下子被堵住了,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如果不是我幫你,逼著大師兄被師父逐出師門,二師兄下落不明,你,欒明山,能成為如今七大派北冥天策的掌門人我得到心法,只不過各索所需,我到不覺得有任何過分之處」
尉遲恭滿臉的不屑,他欒明山和他斗,少一些分量
「你來干什么」欒明山努力平靜自己,冷冷看著尉遲恭。
消失了十多年的人,突然出現,必然有他的陰謀。
「聽說,那個楚月南是雲師妹的女兒」
呵,他就說,這只老狐狸怎么可能自己出現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刷的一下,一道如光速般的揮動,欒明山還沒有看清楚,一巴掌就被扇趴在了地上。
「欒明山,你要記清楚,如今,你我之間的懸殊,不是你想象中那么一點點。你最好給我有問必答,否則,你活著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整個北冥天策也都會死在我的手中包括,你那個快要當驍勇大將軍的兒子」
欒明山艱難地站了起來,看著眼前的尉遲恭。
這個人為什么那么想知道,楚月南是不是平筱的女兒難道,真和自己心中猜測的一樣
「欒明山這樣的事,恐怕我一打聽就能知道了,能來問你,是給你面子快說」尉遲恭已經沒有了耐心。
「她是」
「是雲師妹和誰的女兒」尉遲恭的心一下子提在了嗓子眼。
「她是凌南國楚相爺的庶出。」
「楚涵風」尉遲恭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轉,「聽說,雲師妹當年是身懷六甲被趕出師門的」
「你也別忘了,曾經楚涵風是咱們二師兄的結拜兄弟,在山上住過一段時間,離開不久,雲師妹就有了孩子。楚月南這丫頭應該是楚涵風的,不然堂堂凌南國的相爺,如何會將咱們雲師妹母女二人接回府中,讓人非議」
尉遲恭眉頭緊了緊,沒有說話,有些道理。
但是......
尉遲恭沒有將心中所想說出來。
「你就為了楚月南這個丫頭而來」欒明山不信。
尉遲恭輕輕一笑:「你我年輕之時,不都仰慕雲師妹嗎如今知道她母女的下落,我當然要來打探一番」
「這么多年,你都在哪」欒明山依舊不信,這個男人說出來的話,鬼才會相信。
「欒明山,奉勸你一句,如果想有條活路,不要知道那么多,否則,還是我剛剛那句話,別看你如今是北冥天策的掌門,死,也就是一呼一吸之間」
說罷,尉遲恭轉身就離開了。
欒明山看著尉遲恭的背影,到底是什么事,讓這個人間蒸的人又出現了
又是因為什么,他竟然如此關心楚月南。
莫不成,楚月南的身世真有什么可疑
欒明山的心沉了一沉。
尉遲恭剛剛有句話沒有說錯,他們四個師兄弟,就他的心思最愚鈍。
師父曾經就說過,好與壞,他是最容易被一眼看穿的這么多年,他已經努力再改變了,竟然還是不如他們幾個人。
可惡
「師姐,咱們這是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