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自己……」
季明稀瞳孔一震。
莫南飛煩躁地抓了抓頭「我就是想試試討……」他剎住車,小心地看了眼季明稀,沒敢把「討厭」兩個字說出口。
季明稀替他問全了:「那你討厭嗎?」
「……不討厭。」莫南飛的頭埋得更低了。
季明稀眸光微暗,逼近一步,輕輕地問:「那你喜歡嗎?」
這問題被季明稀獨有的磁性嗓音包裹著,仿佛一簇火焰,鑽入莫南飛的耳朵,一路燒進他的腦中,燒得里面的漿糊都沸騰起來,噗噗作響。
「我、我不知道!」他匆匆丟下這一句,拔腿就逃。
季明稀看著他慌不擇路的背影,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悠然的弧度。
「我說你是打算報中戲還是考北影?」符西宇從一根圓柱後走出來。
季明稀斂起笑意,面沉如水地看著他。
符西宇挑眉:「你不是早就發現我了么,干嘛作出一副被偷聽的不爽樣?」
季明稀語調平平地說:「看到你這張臉我就不爽,跟偷不偷聽沒關系。」
被毫不留情地嫌棄了,符西宇也滿不在乎,懶洋洋地說:「這條路有多難走,你心里不會沒數,世上彎男千千萬,為什么偏要拖他一個直的下泥潭?」
季明稀直視著符西宇的眼睛:「沒有人會比我更愛他,只有跟我在一起,他才能幸福。」
符西宇被季明稀眼中帶著狠勁的篤定震了一下,怔了征才笑道:「一輩子那么長,這才剛起個頭,你憑什么就這么肯定?」
季明稀也笑了,笑容陰郁而晦暗。
「因為我放過手,結局很糟糕。」
留下這樣一句意味不明的話,季明稀邁步走下鍾樓。
符西宇呆立在原地,懷疑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
確定了季明稀不會想不開,莫南飛自己開始想不開了。
沖動是魔鬼。
沖動果然特么的是魔鬼!
別人都是「急中生智」,到了自己這里,就成了「急中吃屎」!
重生以來,明明最怕的事情,就是季明稀來掰自己,結果倒好,季明稀都手了,自己跑去上手了!這以後還怎么好意思說自己是個鋼鐵一樣的直男?
像是感應到莫南飛尋死覓活的心情,季明稀一下午都很安靜地沒有打擾。
直到《回家》的薩克斯演奏開始悠揚,他才轉過了頭,剛想開口,就見莫南飛「唰」地站起身,目視前方地對他說:「我先去換車鏈!」
季明稀:「你的……」
然而莫南飛已經一溜煙地跑沒了影。
等飛奔到停車棚,莫南飛詫異地看到自己的自行車已然擁有了一串嶄新的鏈條,在昏黃的燈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和季明稀襯衣下擺上的黑色污跡形成鮮明的對比。
莫南飛緩緩地蹲下身,眼珠一錯不錯地看著新車鏈,心中軟得一塌糊塗。
這車鏈就像壓在駱駝身上的最後一根道菜,徹底擊潰了莫南飛漏洞百出的心防。
他的眼前閃過季明稀握著自己的手眼眶通紅的畫面,閃過雨珠從他卷翹的睫毛上滾落而下的畫面,閃過他站在路燈下朝自己望過來的畫面,閃過……
一幕幕的曾經,既是他們的前世,也是他們的今生。
當命運圈成了一個圓,是不是就是一種命中注定?
如果季明稀愛上自己是一件命中注定的事,這多出來的一世,是不是其實是為了給自己一個機會,看清自己的心?
圍困住他的迷霧,隨著這個念頭的出現,漸漸消散。
熟悉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