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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皮疼痛激出生理性眼淚的眼角抹了一把,說:「去吧。等會到我家門口打我電話,別跟個傻逼似的站門口被人趕。」

張茂點頭,他被蔣十安小區門口的保安驅趕過,跟牧羊犬趕羊似的把他噓到了馬路對面。蔣十安找到他的時候,氣的推了他一把,問他為什么不給自己打電話。張茂表示沒有他的手機號之後,又挨了他一腳。他捂著肚子加上蔣十安的微信和手機號,才被放過一馬。

張茂弄頭發的地方就在學校不遠處,窄小街道上的一家老式男士理發店。那里頭連個電動刮胡刀都沒有,刮胡子要靠大爺操刀,蘸碗里硬調出來的泡沫摸上個雪花下巴,悶上一會,擦擦刮掉。張茂胡子少,卻硬得慌,都在下巴上,一小片,他挺怕刮胡子根兒,痛的不行。他理了一個十五塊錢的頭,連理發大爺都說他頭發長了怪得很,張茂不由得想他不會也覺得自己頭發像陰毛吧,倒霉。躺著把胡子根兒刮了,張茂摸著紅不溜秋的下巴逃離了理發店。

他真挺怕來這兒,雖然大爺對他特好,還問問他學習什么的,但是他實在是怕痛,感覺比被同學踹肚子還難受。

張茂撓著下巴老鼠似的在小巷子里穿行著,周五理發的人多,他排了好一會才到,出來一看表都過了一小時了。蔣十安給他的規定是六點到他家,現在都快五點四十五了,他還離他家有段距離。還好張茂老挨打,對周圍邊邊角角的逃生路線特別熟悉,他在巷子里七拐八拐,溜了十分鍾,終於隔著幾個樓,瞧見了蔣十安家小區的那排米色房子頂。

張茂可算松了口氣兒,背著書包往那邊趕。

走了幾步,他的耳朵里忽然涌進了一種十分熟悉的聲音。

想啥呢,不是有人露天做愛野合,是被揍的聲音。張茂原本以為是小混混打架,隨意地順著聲音望去。沒想到都是穿著校服的學生,看上去那校服還是初中生的。一個矮小的男生被一群高大的男生圍著,其中一個高大的男生按著他的領子,一巴掌接著一巴掌地扇在他的頭上臉上。那噼里啪啦的聲音仿佛抽打在張茂的身上,他的腦子里一下涌進無數自己被抽耳光的畫面,每一張猙獰冷酷的面孔在他眼前擠成一團鬼怪形狀的雲霧,朝著他嘶吼嘲笑。張茂頓時感動呼吸困難,緊緊揪住自己的領子,大口地喘著氣。小巷子里那個初中男孩的痛呼哭泣聲,直直地戳進他的耳朵里,他想捂住耳朵,卻連手都僵硬地抬不起來。

「別打了,嗚」

巴掌似乎換了拳頭,沉悶的響聲一聲聲傳來,張茂終於雙眼通紅地抬起頭,捏著瘦弱的拳頭發著抖走過去。每走一步他都覺得自己的決定是錯的,但是每走一步他又感到更加堅定和不會回頭。

他慢慢走到了巷子口,那里頭聚集著的蝗蟲似的初中生們紛紛轉過頭,開始還緊張了一瞬,看清楚不過是個中等個頭的弱雞之後,臉上都掛起嘲弄的笑容。為首的男生最為高大,他擰了擰手腕,晃著拳頭說:「滾!少管閑事兒!」

張茂看著他的拳頭,咽了口口水說:「不許打人。」

他的口氣實在是沒有什么威懾力,那群初中生都圍上來,哈哈大笑起來。其中一個男生還伸出手來,拍著他的後腦勺:「再說一遍哈哈哈哈,就你這么個矮子還想裝老大。」張茂捏著拳頭忍著,幾個人卻變本加厲,一個人直接上手一拳打在他胸口。

那一拳重極了,張茂被打的一下靠在被毆打的小男生旁邊,那孩子被揍得滿臉鼻血,額頭上流下的血混合著他的眼淚在臉上沖出一道道的水痕,狼狽不堪。張茂看了他一眼,暗罵自己弱雞還多管閑事兒,悄悄嘆氣,擋在了男生前頭。

「弱雞,我們給你十秒,不滾就連你一起揍。」

張茂其實嚇得內里都在哆嗦,可他還是硬撐著站在他們面前。媽的,他不由得罵了一句臟話,見義勇為就這么個滋味兒,我還以為每個勇士都是真勇敢呢,結果落自己身上就是嚇得快失禁。張茂還沒感嘆完事兒,一記重拳就砸在了他的肚子上。

他痛的瞬間把腰彎下去,但兩手還朝後按在牆面上。一拳一拳砸在張茂身上,漸漸讓他痛得哆嗦,可他就是不松手,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么,其實早該跑掉。他連一點反擊也不會,不過是幫著挨打。不過擋點拳頭也是好的,張茂被揍的流了鼻血,熟悉的鐵銹味滲進嘴唇,他想,反正我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