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6(1 / 2)

蔣父和他私下談過,告訴他生下孩子後,會給張茂大學學和生活,蔣十安用多少就給他多少。孩子和他沒有關系,也不會告訴孩子是誰生了他。張茂對金錢無動於衷,無論多少錢,於他來說都已經毫無意義,唯有最後一點重要。他無法承認這團肉瘤,他甚至想過,一旦這玩意兒從他的陰道里被擠出來,他就閉上眼睛不管它死活。倒最好是個死東西,張茂想,他回避將這雜種稱為什么「孩子」,「寶貝」之類惡心的稱呼,他也倒寧願它死了。死了也好過是從個畸形人的陰道里擠出來的。

可這玩意兒很堅強,張茂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坐到床邊的沙發上,幾周前它就會動了。那天張茂坐在窗邊發呆,肚子里頭忽然想是一尾魚鑽進水草叢里頭那樣輕輕晃了一下,他嚇得捂住肚子大叫,滑坐在地上。他終於感受到肚子里埋著一條命,即便他捶打過它無數次,也曾在夢境中將其活生生剖出來埋進泥土里,蓋上最後一捧土時,那布滿砂礫的表面仍在隨著呼吸顫動,可它還是活了。它活的很靜,很知道自己的存在不被張茂期待,於是小心翼翼,只敢在半夜悄悄動作著伸懶腰蹬腿。

這些事張茂都不清楚,他對這東西的長勢毫不關心。去醫院檢查時,蔣十安往往要和他媽媽激動地抱作一團,他僅袒露肚皮任由那冰涼的b超液在皮膚上塗抹游走,對屏幕上跳動著的生命視若無睹。他從那些混沌地泄露出來的只言片語中得知,他懷的東西是個雄性的,說的好聽些正常些,是蔣十安的兒子。

兒子,做一個正常普通的兒子,是張茂畢生的願望。

倒被個雜種實現了,他不由得生出陰暗的嫉妒來,不知是嫉妒肚子里的這團肉好,還是嫉妒蔣十安的好運連強奸別人生出來的東西都是正常的。張茂不可謂不憤怒。

他對一切都無動於衷,也就不知道蔣十安花了多大功夫用自己的方式對兒子進行胎教。蔣十安買來一堆胎教書來看,連同學叫去打游戲他都回絕,聲稱自己在美國度假。他白天有空就藏在書房閱讀胎教書,逐條記錄如何讓自己兒子在娘胎里就贏在起跑線上。他根據書上的指令把家里常放的流行歌全換成了交響樂圓舞曲之類的,據說這樣做能讓孩子聰慧。也有另一本書上講,對著肚子說話更能讓孩子開發智力,這點蔣十安頗為心焦,畢竟張茂從不管兒子,連掀開看一看似乎都沒有,他又不怎么敢在張茂清醒時靠近。

蔣十安只好犧牲一點兒子的睡眠時間,為其打好基礎。

連續多日,他在張茂的卧室門外等到他熟睡,再悄悄潛進去掀起被子對著兒子說話。

屋子里很靜,唯有窗外苦夏蟬鳴吱吱作響,不過隔著極厚的玻璃同硬布遮光窗簾,那嗡嗡聲就變的隱隱約約聽不真切了,只仿佛遙遠的天橋下有啞著嗓子人唱不著調的歌。張茂的呼吸聲細細的,很有沉穩的節奏,蔣十安便知道他今天睡得很好。若是他皺著眉,呼吸紊亂急促,還在床上翻覆,那就是做噩夢了。

蔣十安捏著個夜光燈在他床邊坐下,輕手輕腳掀起張茂蓋在肚子上的被子。實在是黑他看不真切,也不敢把燈伸到他身上去照,於是他也搞不清楚現在張茂肚子的個頭,只能從側面隱約看到一點起伏。蔣十安就著昏暗微弱的燈光,打開一本故事書對著肚子悄悄說:「桃太郎,你爹來給你講故事了。」

「這只小兔子,就是本傑明。他坐在河堤上,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