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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上凈是毫無遮掩的柔情,迎著燈光順著他高挺鼻子投射在臉頰上的側影,張茂竟有些迷惘,那是蔣十安的父愛嗎。他覺得有趣,十八歲的一頭畜生,幾個月前還在揪著他的頭發打,現在卻對著他畸形高聳的肚子讀著故事書。還真是魔幻故事。

他倒想起他的父親。

出院後,他曾讓蔣十安去自己家里看過,蔣十安回來告訴他,他父親卧室里頭的東西大多搬空。張茂偷偷打電話給父親原本的單位,他們告訴張茂他已經調到外地的分局許久,他再打電話到分局,接線的人竟然說他是詐騙。「張工哪來的兒子,騙子再說話我就報警了」電話那頭是這樣說的。張茂放下電話,甚至不覺得傷心,他已傷心太多次,現下再要去調動情緒,都覺困難。

他全部的情緒都消失殆盡,提不起力氣去生氣,傷心,惱怒,這些情緒都太需要花時間花力去制造,他早已無力支持。張茂的世界唯剩下生理性的反應,或是飢餓,或是困倦,或是羞恥,更多更多是無盡的疲憊。他不明白怎么才十八歲,就已經仿佛耗盡了一切,張茂想大概是自己活得太累太累。

他只想早些擺脫肚子里的重負,拿上一點蔣父的補償,然後去安靜地上大學。就算再被欺負也沒關系,只是這次,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別再讓別人看到自己的逼了。那東西太罪惡,仿佛每個遇到的人都變得不正常起來。

看看蔣十安。

「嗯!」蔣十安正掐著嗓子扮演故事里頭的一只兔子,從他刺耳的聲音來看,是一只母兔子,「簡直和干酪店里賣的一樣硬!」張茂也不懂他在讀什么故事,聽起來大概是老鼠偷東西吧。他讀一會,就要伸手在張茂的肚皮上摸一圈,並且撅著嘴巴對著空氣猛嘬,發出親吻的聲音,然後說:「桃太郎真聰明!么么么!」

麻木如張茂,也覺得他的行為頗為惡心。

他偏過頭不去看蔣十安擠得變形的臉,只盯著枕套上被他手心的汗浸濕的一點手印,等待蔣十安結束。他皺著眉想蔣十安怎么變成了這個德性,在張茂的記憶里,蔣十安總是一副意氣奮發,倨傲得意的樣子。提到蔣十安,從前他的腦海里總是先出現他插著口袋在校園里走過的樣子,他的臉色總是很明亮,頭發倒亂糟糟;若是在校外,他就夾著煙噴雲吐霧,眯著眼睛的樣子,任張茂也得承認,很酷。不知怎么的,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張茂把臉轉過來一點點,悄悄看著蔣十安趴在他肚子上親的樣子,脖子後頭泛出一層雞皮疙瘩。

「你看我做什么?」蔣十安一下子就敏感地捕捉到了張茂的眼神,他笑嘻嘻地側躺在張茂身邊,把書丟到腦後,拉過被子蓋住兩人。他鼻孔張合著,湊在張茂的頸側,狗似的嗅,舌頭在他脖頸的血管上亂舔:「好香,性感死了。」話音還沒落,手就在張茂的身上胡亂撫摸,輕輕掐著他翹翹的乳頭不放,嘴巴里過分地說:「張茂,你不能流點奶給我喝嗎,我想喝。」

張茂當然不會回答他。

蔣十安大部分時候都得不到張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