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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不會啊?」蔣十安撐著腦袋問。

「我整理了幾個問題。」張茂拿出筆記本,他還是像高中的時候那么一板一眼的,筆記做的整整齊齊,可惜成績不怎么樣。蔣十安有點帶著嘲諷和自大地看著他翻到那列著問題的一頁,隨口說:「筆記記這么多有什么用啊,你就是在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上頭花時間太多,學習才這么差的。」他的指頭在張茂用熒光筆畫的花花綠綠的頁面上劃過,指尖敲著紙面:「你看看,你有這功夫畫這么多色的,還把這顏色換來換去的,你還不如多寫寫公式呢。」

蔣十安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張茂還點頭聽著,他說完第二句,身旁坐著的張茂就不滿意了:「你不想教就算了。」他說完站起來就要走,蔣十安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也沒來得及細想趕緊伸手抱住張茂,把他按回椅子上狂親他的嘴和臉:「都是我嘴賤,啊呀,怎么氣性這么大。」他撫摸著張茂的外套,把拉鏈拉下來,剝掉。張茂緊張地拽住衣襟不放,警覺地盯著他:「你干嘛?」

「你想哪去了,」蔣十安抓住他的衣服繼續剝,「我就是覺得你穿個外套不方便。」張茂聽後懷疑地看了他幾眼,不過還是妥協地把衣服脫掉放在一旁。蔣十安把他轉回去朝向桌子,開始挨個解答他的問題。

蔣十安講完那些在他看來頗為弱智的問題,指揮著張茂寫習題,就跟高中時候他教張茂學英語一樣。張茂寫題目,他在旁邊坐著無聊,上下打量張茂的臉。他對他的臉龐當然是了若指掌,連哪里的汗毛比其他地方長點,他都一清二楚。他不過是想看,即使每一道肌理的起伏他俱是爛熟於心,他也要一根睫毛一根睫毛地觀察過去。他在張茂睡著的時候不知干了多少回這樣的事情,總是正大光明的,現在張茂醒著,他倒瑟縮。他想伸手去撓一撓張茂低下頭時,下巴上的那點肉,他的下巴上有一小片胡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長了個逼的關系,胡子稀疏孱弱,總也軟榻著。

蔣十安從自己對張茂的態度上察覺出些許自虐的意味,其實在他深情而專注地看著張茂的時候,張茂從來不會注意到,即便注意到了,他的回應不過是偏過頭去而已。再控制自己不去想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蔣十安心里的恐懼和飄搖也總是存在,他不害怕張茂的眼睛里沒有他曾經這是他最怕的,他害怕張茂永遠看不到他,現在他竟然覺得這種境遇也沒什么了不起,他又不是現鈔,憑什么人家要盯著看呢?不難發現,他強大的自信已經在這場單方面的情事拉鋸戰中消磨的越來越薄弱,仿佛是即將被砍斷的大樹那樣晃盪搖擺。

然而他一向會給自己找出路,張茂的眼睛里沒有他沒關系,他現在退一步想,只要他的眼睛里也沒有別人,不就好了么。

蔣十安覺得自己很是睿智,大約是常年感情飢荒而鍛造出來的凄慘智慧。

「你看這么寫,唔……」蔣十安湊過去吻張茂的嘴唇,把他的問題都堵回了口腔,他覺得有點難受有點委屈,原因不明,但他清楚和張茂接吻能讓他暫時快樂。他摟著張茂,在他的嘴唇上輕輕地啃咬,張茂張開嘴巴要說什么,他便把舌頭躥進去輕輕撥動。張茂的舌頭起初還在里頭愣著不動彈,任由蔣十安在里頭作亂,吻了一會,他噴在蔣十安臉上的鼻息也漸漸亂了,舌尖便和蔣十安的慢慢摩擦起來。

水聲輕輕在兩人唇間交纏著綻放,蔣十安原本不過是心里不舒服急迫地要和他皮膚接觸,吻著吻著意味改變。他把手伸進去撫摸著張茂的脊背,他的皮膚好軟,雖然在北京天氣干燥,但他還是柔韌細膩。蔣十安漸漸把兩只手都伸了進去,在他的胸前摳弄那兩個扁平的乳頭。張茂「唔唔」地推著他,不想在寢室做這種事情。蔣十安抽出一只手來抓住張茂的胳膊,領著它們掛在自己脖子上,他傾著身體繼續揉張茂,抵住他的額頭喘息:「我想做愛,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