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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為了鎮壓龍鯨,便用一塊鎮魂碑將它封印於海底。而涼淵這次潛入深海,卻發現鎮魂碑底部裂開了,如果不加以控制,龍鯨將再度覺醒,危害世間。

「於是我找到幾株冰珊瑚,施法將裂開的鎮魂碑補上了,但這樣並不是長久之計。龍鯨在覺醒前會不斷釋放毒素,海里的死魚也會越來越多,我們必須想辦法鞏固鎮魂碑才行。」

「請恕屬下直言,殿下太亂來了!您發現鎮魂碑有異應該上來和我們商量,然後再找女帝陛下定奪,而不是冒險去碰那劇毒的冰珊瑚啊!」

涼淵沒有應聲,他的確是越來越亂來了,也許是從三年前那件事後,他就再也無法冷靜了。

一陣清風拂過,小院里的銀樹颯颯作響,幾片銀葉隨風飄落。

卓燃靠坐在根盤錯節的銀樹下,伸手接了一枚銀葉在手中。這種銀樹只有千寒島才有,白族人喜歡把它的葉子曬干,做成各種各樣的發飾。比如涼淵,習慣用銀葉簪別起長發,而白澈,則喜歡在鬢上別一朵七葉銀花。

「唉」卓燃幽嘆了一聲,他為白澈的死感到痛心,而她一死當年的事也成了謎題,恐怕他跳進月海也洗不清了。此刻更令他感到迷惑的,是正在一旁小憩的聶祈。

聶祈枕著樹根懨懨欲睡,一頭凌亂的藍發散落在肩頭,他無意識地舔了舔嘴唇,睡顏看起來是那么純美。卓燃心中微微一動,呢喃道:「你胸口那傷痕,真是女帝留下的嗎?」

「唔……不是我說什么你都不信么?」聶祈慵懶地應道,翻了一個身背對著卓燃。

卓燃忽然自嘲地笑了,的確聶祈說什么他都不信,就像他說什么涼淵都不信一樣。這么看來,他們好像有點同命相憐了。

這時候,小院另一邊傳來咯吱一聲,涼淵推開木門帶著兩名護衛出來了。他們已經拾好了包裹,看樣子是打算離開了。

「你的傷還沒好,這就要走了么?」卓燃關切道。

涼淵看都不看卓燃一眼,徑直往側邊的院門走去。卓燃忙不迭追上去道:「我跟你一同回月都吧,有件事我必須跟女帝確認。」

「母後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涼淵停下來斜了卓燃一眼,卓燃便走到他身旁低聲道:「那件事我非查清楚不可,如果你是真的疼愛白澈,就不要阻攔我。」

涼淵冷哼一聲道:「我沒工夫管你,但我今天不殺你,不代表明天不殺你。不想死就離我遠一點,不要出現在我的視線內。」

他說著掃了樹下的聶祈一眼,「還有那個黑袍少年,最好也別讓我再遇到,否則我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就殺一雙。」說罷拂袖而去,兩名護衛也跟了上去。

卓燃似乎習慣了涼淵冷言冷語,此刻心里一點感覺都沒有。他回房拾好了東西,便帶著聶祈向月都出發了。

站在青魚鎮的小巷里眺望,能隱隱看到山峰上的月都,那里雲霧繚繞,瓊樓簇擁,冰川終年不化。卓燃忽然悲傷地覺得,涼淵就好像是屹立在高處的月都,對他來說永遠都是可望不可即的。

街市上熱鬧繁華,聶祈興致盎然地四處溜達,由於玄禁鎖的禁制削弱,他的行動變得更加自由了。他可以隨意品嘗小鋪里的花茶,也可以順手在路邊攤上拿一串烤魚,再怎么囂張都沒有人注意他。不得不說,他這種透明體質真是太方便了。

「喂,吃東西要給錢的!」卓燃每每看到聶祈這樣賴皮,都只能無奈地跟上去扔一串銅子給店家。

「反正你都會替我給的。」聶祈毫不斂的一路吃喝,心想父債子償天經地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