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盟城外,數以十萬計的叛軍環繞,幾乎將這座屹立天下數十年的城池團團圍住。
叛軍之中,有一人騎著高頭大馬,緩緩踏步而出,正是雲天揚。
「讓秦越之出來見我!」雲天揚是第一次來武盟城,卻對這座象征天下武道聖地的城池,沒有絲毫敬畏。
對於這等言論,城上自然有人立即頂了回去:「大膽狂徒!秦盟主執天下武道之牛耳,豈是你說見就能見的?!」
雲天揚嘴角露出一個冷漠的笑容,放在那張沒有鼻子的臉上,看起來竟有些恐怖。
「攻城。」他就是連多說一句話的工夫都奉欠,直接揮手下令攻城。
「慢!」一聲大喝自城上傳來,正是秦越之開口了,「雲天揚,你可敢與我一戰?」
雲天揚哈哈大笑,繼而笑容一斂,寒聲道:「來戰!」
……
當阿秀趕到戰場時,雲天揚和秦越之正戰至酣處,兩人卻是打出了真火,攻擊時絲毫沒有留手,幾乎不顧忌自身的防御。
雲天揚胸前已經挨了數拳,打得他幾要吐血;而秦越之手臂上更滿是傷口,盡是劍傷。
阿秀抵達,眼見雲天揚還生龍活虎的樣子,剛剛松了口氣,卻又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小心!」
她的聲音來不及穿越戰場,一道光芒直接從武盟城頭射來,精准地落在雲天揚心頭。
畫面仿佛在此刻定格,就連秦越之都有些愣,直到雲天揚的身影緩緩倒下,他才回過神來。
這位秦盟主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正打算上去補上一劍,卻見眼前人影一閃,一名女子已經出現,將雲天揚扶住。
「師傅,我還是讓你失望了。」雲天揚單手捂著胸口,吃力地說著,「我本想殺了秦越之,逼出那人與我相斗,再由師傅你伺機出手,沒想到……」
說到這里,雲天揚的話已經說不下去了。他沒想到自己豁出性命的一搏,卻連最終對手的面都見不到……
「你怎么這么傻?」阿秀扶著他的後背,平靜的目光中泛起幾絲漣漪。
雲天揚咳出幾口鮮血,突然振作起來,聲音也高了幾分。
「師傅,你看看我們身後!武道聯盟荼毒天下,專橫跋扈,不得民心!我們身為武者,若是不為民請命,那與鄉間農夫又有何分別?!」
阿秀怔怔地回頭,看到的卻是西北軍十萬軍隊,看到的是一雙雙充滿不甘,卻又憧憬著希望的眼睛。
「為民請命么?」阿秀輕聲念叨著,「你說得對。」
她緩緩站起身來,將養了二十年的劍從劍鞘中拔出,那為強敵精心准備的養劍術,似乎也隨之消弭。
但阿秀絲毫不覺得可惜,因為她知道,她已經不需要那種東西了。
養劍之術,養的是劍勢,而她已經有了天下大勢。
大勢,不可逆!
而在武盟城上的紅尾眼中,阿秀身上本就濃郁到極點的氣運猛地一放,緊接著又是一收,似乎將整個西北軍的氣運都收了過去。
這一刻,阿秀仿佛成了天道的代言人,舉手投足間都帶著勢不可擋的威嚴。
站在她面前的秦越之,更是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甚至連逃跑都做不到,整個人瞬間被斬成兩截。
出劍,殺人,一切都顯得那么自然,仿佛天經地義一般,仿佛秦越之天生就該在這時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