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一點都不記得了?當時我要帶你走,你還哭著不肯走呢。說兩人已經成親,要永遠在一起。」
「唔!」
蘇桃涑口水差點沒噴出來,吐出來後連忙用帕子抿了抿嘴角,忍不住深思。
「真不記得了。」
蘇夫人嘆一口氣,對她不住搖頭,「其實幾個月前我便知道他要上京會試,也讓人替他把朱雀街的宅子打掃了一遍,但沒想到世寧卻登門拜訪後,直接住下了。雖然他說是因為仆人書童走失,沒有人能打理新宅子,倒不如住我們這兒能安心讀書。但我們家最近出了不少事,你爹又病成那樣,府里亂糟糟的也沒能安靜到哪去。」
「要我說,世寧是個重情的,怕是到現在還惦記著你呢。」
蘇桃垂下眼瞼,男人黑黝剛毅的面孔在腦海里閃過。
「娘,別在自欺欺人了。不提他和我的輩分以及兩家的門第,如今的我,已是殘花敗柳……他瞧不上我的。」
「你!」
蘇夫人見蘇桃這模樣,又氣又心疼,忍不住將她抱在懷里。
「傻閨女,我們都是蘇家出來,哪有什么門第之隔,他若是真能會試高中,整個蘇家都跟著沾光。你又這么年輕漂亮,多的是男子愛慕你。那只是個意外啊,娘親說了有的是辦法解決,以後可不許再說如此妄自菲薄的話了。」
蘇桃覺得鼻尖酸脹,頭緊緊偎在蘇夫人懷里。
那些男人對她做的事情,她連娘親都覺得難以啟齒。那么放浪淫盪的自己,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木大哥一樣,願意全心全意接納她的人了。
想著心頭又是一陣絞痛,她還以為淚水已在回來路上哭干了。此時卻在娘親懷里哭得像三歲小孩。
她後悔了怎么辦,她不想離開木大哥怎么辦,可是她回不去了。
*
蘇府第二天就在蘇桃的示意下,在城里貼滿了懸賞,廣招醫者。但凡能醫治者,賞一千兩,痊愈再賞三千兩。
一時間蘇家門前車水馬龍,人流如織,連一些雲游道士,市井小民皆自稱醫師,有異術,可治病。
幸好了蘇家也有經營葯店,叫了兩個自家醫師在前院設了關卡,但凡通過考驗的才可以入內看病,渾水摸魚者能說一二的也給一兩銀子恭送出門。
即便如此,每天依然有三四位能進屋看病,都說得頭頭是道,給的葯方卻和先前的並無差太多。
幾個醫師商量後,還是決定先不換葯,得病人不適又加重了病情。
連著三日,門口來的人依然很多,但是能進去的卻越來越少。
昨天還有一位,今天卻是一人都沒有了。
而且可能是這幾日看病折騰的,蘇長豐臉色越發蒼白,竟隱隱透著一股死灰。
蘇桃傷心不已,又極為自責,更不敢讓人隨意來打擾了,自己每日就床前衣不解帶地伺候著,累了就趴在床邊歇息。
即便如此,蘇長豐昏睡的時日也漸長,有時候蘇桃坐在他旁邊都以為沒有呼吸聲了。
就在蘇桃絕望之際,突然有個下人來報。
說有個人他不懂醫治,卻曉得哪里可以找到京城最好的醫師。
原來這人就是個市井流民,憑著巧舌如簧,前三日都騙到了一兩銀子,今日來了卻不要那銀子,說念著蘇家心善,夜里良心不安,特來獻計。
如今,蘇桃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帶了面紗出來見他。
「那京城最好的醫師在哪?」
「小人不知,但是千機閣一定知道。」
說著,那人從懷里掏出了一張紙,「蘇小姐心地純善,小人不敢欺瞞。今晚子時三刻去此處,一問便知。」
千機閣……
當晚蘇夫人怕她出事,還委托蘇世寧一塊陪同前去。
「聽說這千機閣是江湖門派,教徒眾多,可能路邊一個討飯的,紅樓談笑的女子,某個富商都有可能是他們的人。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