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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別人做昏君去吧。」

顧君越長臂攬著她,在她額上親了一下:「胡說。」

初凝不知道她有沒有信自己的話。方芷芊對她的愛慕自年少始,只是她性子偏於安靜文弱,遲遲未曾說出口,皇帝心里還有那般純粹明亮的白月光,如果說的不對,怕是會引起她的反感。

顧君越語氣松開手臂,撐起身子看著她:「你今日怎么都沒試禮部送來的禮服,還在與我置氣?」

初凝抿抿唇,眼睛黑亮亮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珠里泛著水光:「沒有置氣……就是……」

顧君越輕輕嘆息了一聲:「給我點時間,芷芊。」

初凝唇角微微翹起來,抱著她說了聲好。

她會給她時間的。

……

皇帝一旨下來,封她為皇貴妃,初凝瞬間就成了這宮里妃位最高的人。除了一直在宮內養病的德妃,剩下來的兩三個貴人都來向她請安。

初凝對她們毫無興趣,被困在深宮之中的女人,就像一年四季見不到光的野草似的,有點可憐。

德妃來的最晚。

顧君越敬重她,初凝一直都知道。她若是不來,初凝也覺得正常,畢竟她常年不問世事,入宮年份最多,妃位也一直最高。

這一日薄暮,德妃乘著小輦到長福宮,神色蒼白如紙,不時的掩唇咳嗽數聲,手指的指節都握的發白。

初凝抿唇笑:「若是德妃不便,以後也不用來我這安福宮,我不喜歡那些繁文縟節。」

德妃蒼白的臉上綻開點真心實意的笑容:「我也不喜歡,想來你這般玲瓏心腸,也不會在意。昨日,皇上去我宮里問,可知道以前送東西去冷宮的小太監現在何處?」

初凝微怔:「你……」

德妃又掩唇輕輕咳嗽了一聲:「我爹當時是保護陛下的侍衛長,我便做了陛下的貼身婢女,為她嘗毒。宮里的東西不干不凈,我這副身子就是這么壞的。後來我爹死了,娘早不在了,便留在了這宮里,用些金貴的葯材吊著命罷了。」

她語氣頗淡,但是讓人心里滿是感傷。

初凝垂眸:「不必如此消沉,總歸是有靈葯可醫的。」

德妃輕輕笑了一聲,聲音忽而轉沉:「陛下問及我這事,我已坦言,當年我便覺得蘇敏言沒那么好心,我分明見到過她和其他皇子說笑往來,有一次路經冷宮門前,連片刻都不敢多停留。」

初凝微怔:「那陛下知道嗎?」

德妃搖搖頭:「不敢與她說,只怕她傷心。」

顧君越沉沉的聲音響起:「不需再與朕說,朕早就知道了。」

德妃體弱,她讓人送她先回去。

顧君越情緒低沉,徹夜難眠。

及至天明時分,她終緩緩開口:「其實那盒子里裝著的,與她無關,多是我母後的遺物……」

初凝呼吸一滯:「不是她的?」

顧君越唇角微微勾起,笑容漫不經心:「是啊,可笑我根本就沒有她的東西。你說的那些小玩意,我早年放過一段時間,後來經常思念,便取了出來,現在那紫木盒里,只有我母親遺物罷了。」

或許蘇敏言對她,從來都沒有那么深重的情意。顧君越卻在心里,暗自憑吊了她這么多年,可笑的是,她死前還要了顧君越一個承諾。

初凝拂開她眉心的細紋:「陛下,我與你說那些,不是讓你難過的。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從未忘記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