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默搖頭，乖乖從陳默身上爬下來，坐在飯桌上吃早餐，順便還給旁邊空著的盤子上分了一半，說:「小庄你也吃。」

小庄是張小默幻想出來的朋友，當初他第一次提出來這茬的時候把陳默嚇得夠嗆，趕緊咨詢心理醫生。

醫生說小默在之前的家庭里接受過太大心理創傷，所以不自覺的幻想出了一個人來保護他，等他接受這個家庭之後，情況就會改善了。

雖然醫生說了慢慢會過去，可陳默膽子太小，每次聽張小默叫小庄的時候還是不自覺的會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仿佛那個空著的凳子上真的坐了一個正晃著腿吃吐司的小孩兒。

兩人一個上班一個上學，自然起得早。我一個沒啥正事的，多睡了一會兒，等起床時，另外兩個已經拾好東西准備出門了。

「長弓，我先去上班了。你記得把小默送到幼兒園去。」

「今天這么急？」我湊到人跟前替他打領帶，熟練的整理襯衫。

「對啊，今天得去招標。」

聞言我扭頭捂住張小默的眼睛，湊到陳默跟前偷香一口，低聲說:「路上小心。」

陳默不知所措還是紅了臉，交代了幾句後拿上公文包離開。

陳默一走，張小默就緊張起來，喝牛奶的速度都快了很多。余光一直在小心翼翼的往我這邊探。

「書包拾好了嗎？」

張小默點頭，奶聲奶氣的說:「爸爸昨晚上拾的。」

想到那個什么事都要做周全的人，我歪頭笑了下，隨手把書包拿上，說:「多喝點牛奶，會長高。」

張小默應聲，把牛奶喝了個干凈，全然沒了在陳默面前的撒嬌樣子。快速吃完了早餐後，自己到門口穿好了鞋襪等我，也不催促。沒有一個四五歲小孩兒該有的好動。

幼兒園在街角不遠的地方，離家里大概兩條街，不過就這么點距離陳默也不放心讓他一個人去，來來回回都得接送。

門口簇擁著一堆小孩子，鬧騰著不上學，又哭又吵。還有的直接坐在地上了，一副我就是不上學你敢拿我怎么樣的架勢。

張小默沒讓我抱，小短腿跟不上我的節奏，走路走得踉踉蹌蹌的，到了幼兒園門口拿上書包就繞過一群哭鬧的小孩子進去。到了圍欄里面還很有禮貌的回頭對我揮了揮手。

？？？

看了看別的小孩，再看了看自家小孩。

有一種小孩子太聽話我不知道這是正常還是不正常的困頓。

「老師再見！」小孩子們的聲音清脆，如果聽過百靈鳥的聲音，就很容易想象到他們。沒有孩子的時候或許沒辦法理解這樣，但他們真的能給人希望的感覺。

天真爛漫，好像世界就是他們眼中那樣色繽紛。

張小默背著書包，擠在一堆小孩子里探頭探腦的四處張望。盯到熟悉的身影時愣了一下。

「張小默的家長來了嗎？」

聞言我舉了舉手，湊到隊伍前端。

老師看跟前幾天來接小孩兒的人不一樣，便皺著眉問張小默，說:「小默，這個叔叔你認識嗎？」

「嗯。」

老師這才把小孩兒交到我手里，外頭人多，牽著孩子不好走路，我干脆把小孩兒抱起來往外走。

張小默整個身子都僵硬了，虛虛的搭在我的肩膀上，不敢動彈，好像下一秒我就會把他丟掉一樣。

☆、44

說起來這好像是我第一次抱他。

「今天陳默加班來不及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