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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讓梵汐去看,是一件很殘忍的事,可恐怕也只有那兩個天天黏在一起的人,才能認出對方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北冥!

可偏偏梵汐卻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失蹤了!

而且也不知道梵汐有沒有危險?出了什么事!人是他派出去的,更不知道要如何跟梵沐交待!

滿腦門的官司,可時間不等人,到頭來還是只能他親自擺了鑾駕,大清早趕到城門口。

然而,靈車卻沒有如約而至!

「還沒有到嗎?」

逸塵有些焦躁的不停向身邊的士兵重復著同一句話。

而士兵能給予他的答復,也一直都是一臉難色、戰戰兢兢道

「啟稟陛下,方圓二十里未見靈車。」

眼看日頭接近頭頂,逸塵的汗也順著額頭滾滾而下當然不是因為熱!

最近總是有不好的預感冒出來,然後便有糟糕透頂的事情發生……就像此時也一樣!北冥的屍骨可不能出半點差錯!

「陛下……陛下……」

逸塵雜七雜八的思緒被身邊的士兵喊了許久,終於回過神來,眼前的情形卻讓他再無法悠哉的胡思亂想

士兵居然敢這樣無視尊卑的跟他大呼小叫,必然不是尋常狀況,他也不會計較這些,可問題是

幾個出城迎接的士兵氣喘吁吁的抬著擔架來到他面前,他剛要怒斥幾人為什么不好好的保存屍首,不用棺槨反倒用起了擔架……定睛一看,擔架上的人並不是北冥,而且還有一絲尚存!

「啟稟陛下,我們沿著城外的官道走了將近五十里地,發現了運送北冥將軍屍骨的一行,護衛的士兵全都被人殺了,只有這個好像還活著……將軍的屍骨……」

大汗淋漓的士兵欲言又止,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

「北冥呢!」素以儒雅聞名朝野的逸塵很少像現在這樣暴跳如雷。

「將軍的屍骨……」士兵顯然被他的反應嚇壞了,蠕動著嘴唇

「……被燒成了一團灰燼……我們的幾個官兵正在盡量保持完整的向城門運來……可能稍後就到……」

可正在這時候,擔架上的人似乎恢復了少許意識,艱難的看著逸塵「銀、銀發……銀發老……老太婆……」

未等逸塵反應過來,便兩腿一蹬咽了氣。

隨行御醫掀開那人的上衣,肚子上一塊碗大的黑印赫然入目,不由搖頭嘆氣:「西域那邊的邪門功夫所至,救不活了……大人,還請速將此士兵火花,接觸過的幾個官兵也盡快就醫,您切不可靠近,最好立刻就近讓微臣為您診治……這屍體恐有劇毒。」

逸塵猛的向後退了幾步,耳邊是貼身侍衛們大呼「護駕」亂作一團的聲音,可他腦子里卻全都是青梅竹馬奔赴戰場的那一天,英姿颯颯的告別!

北冥,北冥死的不明不白,至今含冤待雪,如今卻落得個連屍骨被燒得盪然無存……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如此的恨他……

銀發老太婆……這到底又是什么意思!

可是,御醫糟糕的預感卻偏偏在這時候靈驗了!

逸塵猛覺一陣頭暈目眩,眼前一黑……

該死,到底是什么毒!僅憑傷口和空氣的接觸就能在周圍空氣中傳播!

在昏倒的剎那間,他腦海里出現的,卻不是凶殘的敵人,而是被他狠心冷落了多日的……最愛的那個人……

好想他!

如果能昏倒在梵沐的懷里……該有多好……

……

命犯桃花之欲染狼煙正文第五十八章舉步維艱

夜晚

藍香宮全部摘掉了燈籠,就意味著停業,這是很罕見的事。

當逸塵昏昏沉沉的醒過來,腦海中第一件事就是要親自鑒定北冥的屍首,可才一起身便立刻感覺到身體不對勁,白天發生的一幕幕再次回盪在腦海里……

強撐著去看了北冥的屍體,結果去了他就後悔了屍體已經燒得連人型都沒有了,停屍房里到處泛著令人作嘔的惡臭,根本什么都看不出來!

就算是反系在……他也不能忍心讓梵汐來看這一幕。

那是梵汐最愛的人……他……一定會當場崩潰的!就連逸塵自己,看到昔日情同手足的青梅竹馬落得如此地步,又何嘗不是心如刀絞。

可梵汐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為了追尋這個答案……他終於在一次他進這個他朝思暮想的地方!

一雙手適時的伸到他面前,端著一杯泛著濃重苦味兒的黑色葯汁昏迷前潛意識里最想見的人就在眼前!

至少,在藍香宮,有他的梵沐在。

「陛下,您的葯,請趁熱服用。」

梵沐那張和梵汐酷似,氣質卻截然不同的俊逸面容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沐,別這樣……我……」

梵沐從來都沒有用這樣尊卑有序的態度對待過他……這意味著明白疏遠!

逸塵知道自己是自作孽不可或,可他的背後背著江山……有苦難言。

「我都聽說了。」梵沐避開他殷勤的臉,淡淡的嘆了口氣,「別硬撐,你中的不是普通的毒葯!昨天抬那護衛屍體的幾個士兵全部都死了,你沒有碰他,總算萬幸,這才撿回一條命!那毒,我溜進京城衙門保存士兵屍體的停屍房看過。用毒之人本人就是毒物,體質乃百年不遇之奇才行,以西域沙漠中劇毒的奪命蠍注入掌中,再以內力傷人,讓斃於掌下下的屍體依舊在很長時間里保持著劇毒不停揮發的狀態……我以前好像看過這類的醫術。所以,我估計士兵們找到的那個活口是故意留下的為的是暗算你,當今聖上!」

身在青樓的梵沐,從來都不忘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皇宮達內的密探未必有他知道得多,而且他們之中,以「武林寶典」自居的梵沐,雖說身手略遜,但論博聞,確實是無人能及……可如果不是愛著眼前這個身份特殊的男人,他犯得著操著許多心么?

可這個男人……在江山面前,自己的這份執著有算得了什么?

「別擔心,我沒事,太醫的葯和我在來之前、在宮里已經做了簡單的調息,至少功力恢復了八成。」

逸塵依舊忐忑地望著眼前態度冰冷的愛人,心里稍微放下幾分心來,也不管碗里那看上去很惡心的東西是什么,為了討愛人歡心當即一飲而盡。

畢竟梵沐還願意這樣關心自己……雖說自己才跟死神擦肩而過,可他此時更關心的是,他這次傷害了這個人,那道落在對方心上的傷口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好!

他忍不住了!不想再做戲了……一想到梵沐備受冷落,一個人形單影只的清冷身影,他每個晚上都要抓狂了……這就是愛人。

「那……北冥的屍體呢?你打算如何處置?」

「你希望我如何處置?」逸塵反問,意味深長。

梵沐便聽明白了其中的意義翻不了案,北冥就背負著叛國大罪,如今屍體已經返京,沒有再拖下去的理由,一旦定罪,就意味著要滿門抄斬,連北冥的屍骨怕是也……

逸塵不願說出來,是因為知道他能懂,也更因為逸塵自己也極不願意事情發展到如今的地步。

梵沐輕輕嘆了口氣,轉身望向漫天的繁星他不是梵汐,更不會感情用事。

「弒君之罪……」

這樣的嘆息,是回應,也不算回應。

謀殺君王,這可不是兒戲……北冥之死背後的玄機,他們每個人都猜出了一二,但今天的事情卻驗證了他們的猜測連屍體都要利用,無所不用其極的幕後黑手!

北冥之死越來越透著玄機,他知道他們在懷疑茗侖……他不願去懷疑,懷疑茗侖的話,就好像打破了他們最純潔的友誼,打破了二十多年來最干凈的夢,可是苗頭卻越來越直指茗侖,讓他連勸諫的理由都越來越牽強……

藍香宮里還躺著個昏迷不醒的千夜,他下了那么重的手傷了那個人,到頭來不過是看清了梵汐的心,那孩子從小變遲鈍,這一次也是到現在都不明白兩人之間的羈絆……一味的逃避,可惜事情還是陷入了最棘手的境地,千夜無疑是個危險的人,他在整件事中的關系也必然沒有他跟梵汐描述的那樣簡單,可是他對梵汐是認真的,梵汐自己也早就陷了進去渾然不覺當保住千夜,和給北冥平反兩件事陷入必然對立的時候,梵汐那孩子也就陷入了最痛苦的抉擇!

所以……千夜的事,他暫時跟逸塵只字未提。

第一次對逸塵有所保留,為了梵汐的話,有朝一日他應該會理解吧。

「我可以偷偷安排將他好生安葬,只是墓碑上不能刻他的名字。」這是作為君王,這是對於青梅竹馬的最大信任,卻也是最無奈的安排,可以趁緊接著話鋒一轉:「但是,我首先要確認那具屍體究竟是不是北冥的!」

「怎么?屍體存在疑點嘛?」梵沐狐疑的看著他。

逸塵搖搖頭

「殘存的骨骼很像是北冥的,存在疑點的不是屍體,而是動機刻意燒毀他的動機是什么?又想隱藏什么?既然是沖我來的!那應該和北冥沒有這么大的深仇大恨吧?」

可是……燒成那樣的北冥,要怎么驗?

普天之下,恐怕有可能認得出的人,只有梵汐!

可讓梵汐看到那樣的北冥嗎?那絕對是一場心碎!

而眼前,拋開這個兩難的選擇不說梵汐,他到底在哪里?又出了什么事?

……

與此同時

那是一間裝修極其考究、里面包括每一件小飾物都盡顯奢華的房間,只是這個房間沒有窗戶……顯然,這個特別准備又「見不得光」的房間,還處於地宮之內。

房間的床上,一直昏睡的梵汐輕嚀了一聲,慢慢的張開了朦朧的雙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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