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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對這些輔佐朝廷有功的大臣們還是不錯的,就算有什么小錯也只是小懲;

北冥不一樣,一則他要鏟除異己,另一則也是性格所致,撕下那副從前溫文爾雅的假面,他的施政卻儼然變成了苛政,卻是苛官不苛民,才不過半年,貪贓枉法的官員斬首了好幾批,家常一律就地施恩給贓官所轄的百姓,朝廷上下一片清廉,在民間名聲鶴起、深受擁戴的同時,也借機將朝中對自己坐在這王座上有所質疑的官員,清理了大半。

如今坐在龍椅上的北冥,已經儼然是一副帝王相!

朝堂之上,文臣武將林立兩側,中間的三名罪官已被摘取了頂戴花翎,在大殿上磕頭如搗蒜。

「各位,對這三個人的處置,還有什么意見嗎?」

北冥極具威勢的四下環視了一圈,偌大的金鑾殿上,鴉雀無聲。

半年前,他剛坐在這個位子上時,那個向他發難、被他打發去駐守北疆的王族,沒多久就傳來了陣亡的消息,朝中其黨羽亂了一陣,被鎮壓下去……下面跪著的三個,就是那個家伙最後的三個門生,因為一直沒犯什么錯,所以才拖到了今天才得以拾!

「那就押入死牢,秋後問斬!」

已經習以為常的御林軍,聽聞此言立刻上了殿,眼看就要將三人拖走,卻聽堂上突然冒出一個溫婉柔和的聲音

「北冥,我認為不妥……請你三思而後行!」

眾臣依舊垂目,心下偷偷擔心卻沒有任何的驚奇當今天下,已經沒有第二個人敢跟北冥用這種口吻說話了。

只見梵汐單薄的身影從百官之首的位置站出來,聲音雖然溫和卻擲地有聲

「這三位同僚,受百姓的財務的確有過錯,但是他們平日都是勤政愛民、有口皆碑的好官,家中的婚喪嫁娶也並沒有大操大辦,只是因為鄰里百姓念他們的好,為了表達謝意送去少量的財物以表心意,就定為『強納民財』,我認為不妥!了禮是事實,可定罪,但不至於一死,請你再好好斟酌一下,不要枉了天下這些為朝廷盡忠的好官們這腔熱血。」

也只有梵汐,現在還敢以平起平坐的口吻,這樣跟王座上的那個男人說話。

「哦,那汐兒你覺得應該怎么處理?」

北冥十指交叉,托著下巴,深諳察言觀色的大臣們不會注意不到,打從梵汐大人站出來之後,大殿上肅颯的氣氛就因為王座上的那個男人情緒的改變而改變了……一臉的玩味,原本犀利的眸子正毫不掩飾發自內心的幸福感。

……他們是夫妻,梵汐大人堅決臣子的立場,不肯與其並肩而坐……

「……按照律法,他們的罪行應處以降級沿用到發配充軍不等,我覺得折中比較合適,比如說發配原籍。」

梵汐先是皺了一下漂亮的眉頭,這北冥……大殿之上居然對他放肆的用昵稱,可是當著眾大臣,實在不方便出言計較。自從聽說了朝堂之上有人以自己不上朝為借口向北冥發難,他便天天早朝,不想再因為自己的事給這個男人添麻煩,他本身就聰明伶俐,久而久之,朝廷的典律便在腦海中倒背如流,再也不是昔日那個任性的梵汐公子了。

正因為今非昔比,所以今天的梵汐在朝上反倒成了北冥最大的麻煩

這發配原籍看似懲戒,其實根本就是救他們的命,若降級沿用,他日還有機會再次抓住他們的把柄重處,若發配充軍,這些文官一定會死在路上,可這發配原籍,叫什么發配?根本就是讓他們安然無恙的衣錦還鄉,還可以在地方做個紳士名流……

梵汐用這樣的辦法救人,不是第一次了!

這道理,在場的大人們都懂,北冥豈有不懂之理?可是

「好,既然汐兒說的頭頭是道,那就按照你說的辦吧!即日遣返原籍,永不得進京」

既然是梵汐的意思,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依著他、讓他高興,這不是很好嗎?滿眼溺愛的望著愛人在一群朝官中美好超群的身影,北冥每次只有在望著他的時候,才會流露出這樣獨有的笑容。

不過,懶得理會下面的一片感激聲,北冥依舊托著下巴,卻開始考慮更長遠的事半年了,火候兒也差不多了,是該到了「名副其實」的時候!

過些天,他的寶貝愛人就是名副其實的皇後,就不用站在朝堂上跟這群臭男人混在一起,到時候就算汐兒想推辭都不行了!

想到這一層,這天早朝散了之後,破天荒的沒有直奔朝房去找梵汐,而是去了另一個地方要「名副其實」,他還缺一樣東西。

就是那個有名無實的帝王逸塵的「禪讓書」!

而落得清閑的梵汐,也並沒有回寢宮,而是獨自在御花園「溜達」……是的,是寢宮,他現在住在梵沐之前住的地方,深宮大內,前皇後的住所。

思念梵沐,想住進來用這個理由對北冥提出要求,北冥是不會拒絕他的!雖說於禮制不妥,可是以北冥今時今日的地位而言,誰敢攔著他。

只是思念梵沐倒是不假,但梵沐現在是渺無音訊,逸塵既然毅然去找他,以那兩人的才智武功應該能擺脫困境……那兩個人要趕緊回來才好,北冥越來越不對勁了,他開始擔心逸塵這樣的囑托是不是真的對?北冥越來越適合那個王位,每次在金鑾殿上望著高高在上的那個男人……越來越陌生,由心底不由自主的升起恐懼……

就比如說今天,「水至清則無魚」這是當年初入朝堂時,北冥教他的,如今的北冥,看似整頓朝綱,在百姓中的聲望也很高,可追其真實目的,梵汐實在不敢往下想……

但當務之急、也是他住進後宮的真正目的,仍舊是那個人千夜!

無論時間過去半年、一年、還是十年、一輩子……他都不會放棄尋找!

半年前的那個晚上,那張字條不是說……千夜在後宮嘛?字條已經被他在北冥回來之前處理掉了,可他卻是因此才會提出這種無理要求,直覺告訴他北冥有事瞞著他,可他現在更著急的是生死一線的千夜!字條上的話,他不是輕信,是只能相信!

他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找那個字條上所謂的「毒醫巫家的最後傳人」,可是他把葯王丹藏在了北冥不會察覺到、又能隨時方便去取出的地方,接下來至少他得先找到千夜!

然而,這半年來,他借著游玩的名義,在這本來就無比熟悉的後宮四下偵察打探,根本沒有半點線索,經常陪在他身邊的北冥,也沒有流露出任何的心虛或者怕他進入什么地方的樣子……千夜,真的在這里嗎?

站在御花園荷塘中雕琢致的石拱橋上,摒退了侍從的梵汐,不安的轉著圈四下環視……自從被逸塵遣散後宮三千之後,這里住的人只剩下一些內侍婢女,人數少了不少,很多宮殿都被騰空了、甚至拆掉改建了園林景觀……很好找!

可是放眼望去的梵汐卻反倒茫然了……半年來,他幾乎把這數不清的瓊樓玉宇找了個遍,到底還有什么地方是他沒有找過的嗎?還是說……他壓根被那張字條騙了?

……

「我說,小榛子,你慢點走……」

「你傻呀!干這種事當然越快越好……被人抓到,你想死啊!」

「不會吧,現在連皇上皇後都不在後宮,誰抓呀?」

「那北冥大將軍連一品大員都敢滿門抄斬,斬你我還不跟殺雞似地!」

「快點,趁這會兒,剛下朝,北冥將軍和梵汐大人都在御書房呢,過一會兒這御花園都不好走了……」

兩個穿著內侍臣模樣的少年,鬼鬼祟祟的捧著肚子一路慌慌張張,偏偏走在前頭的少年光顧著跟後面的同伴說話,扭著頭沒往前看

「哎喲!誰呀這么不長眼……啊……梵、梵、梵汐大人!」

也趕上梵汐正背著身向對面的宮殿群眺望,聚會神的思考著自己是不是落下了什么偏殿沒有去……就這么「噗通」一聲被撞上了後腰。

面對轉過頭來的梵汐,兩個內侍壓根不敢抬頭看他此時的表情,早就嚇破了膽……梵汐大人位高權重,還是北冥將軍最寶貝的人,就是傷了根頭發……他們這種做奴才的拿命都賠不起啊!「

「沒事,你們別緊張,只是輕輕撞了一下,我又不是紙做的……「

梵汐苦笑著轉過身,現在害得連他都被當做凶神惡煞似的。

揉著被撞痛的腰,其實這一下撞得不輕,回去趕緊擦葯,不然被北冥發現,這兩個奴才的腦袋恐怕就危險了。

只不過……剛才那一下……怎么都感覺不像是撞在人身上,而是有一種撞在什么金屬器皿邊緣的銳利痛感……

梵汐下意識的打量著兩個內侍臣,目光突然一沉

「你們兩個懷里裝的是什么?」

宮里的內賊,內侍偷竊……從小在宮里玩大的梵汐見多了,所以一眼看到那衣服里鼓鼓囊囊的樣子,心里便明了了幾分。

「沒、沒什么……我們……真沒什么……」

撞到他的那個小內侍還想狡辯,卻被他一個箭步沖上去,猛地一扯對方的衣衫,「嘩啦」一聲,里面的雕金香爐、夜明珠便掉了出來!

「還敢狡辯?你們竟然連皇後宮里的東西都敢偷?」

就算是梵汐也有厲色的時候。

其實這些內侍家中也有老小,當差不容易,以前他遇上這種事常常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他們過去算了!可如今後宮那些嬪妃的宮殿都已經被整理得家徒四壁、宮女又不可能有這些東西……也難怪他會認為只有梵沐的宮殿里,才能偷得到這些值錢的東西!

一想到最重要的親人正生死未卜,這些人居然還落井下石,偷他東西……梵汐能不生氣嗎?

「梵汐大人饒命!梵汐大人饒命!這些真的不是皇後宮里的呀!我們可沒有那個膽子,不信,您再仔細看看」

另一個跟在後面的一看梵汐真的動了怒,慌忙解開衣衫把懷中東西交了出來,不外乎也是些宮中珍寶罷了,都說梵汐大人心眼兒好……這種事要是被別人撞見,他們絕對連小命都保不住,現在只能求他網開一面,謀條生路了!

而且……梵汐大人也在皇後的寢宮住了將近半年了,是不是皇後的東西,他許是可以辨別得出的!

果然,細辨之後,梵汐剛才突如其來的怒氣小了不少

「你們從哪里拿來的?」

那的確不是梵沐的東西,而且其中還有些金銀首飾,明顯是女人的……可這後宮,如今還有女人嘛?逸塵應該不會背著梵沐做那種事才對啊!

「是……是鳳寧宮……」

這個答案,讓梵汐一愣鳳寧宮,那是蘭秀太後進入冷宮之前,居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