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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這樣守著……梵汐,給他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

「汐兒,不要怕,已經給你請最厲害的大夫去了,你要撐住哦!」

「汐兒,忍著點疼,很快就會沒事了!」

「汐兒,你不是答應要重靳給我一次機會嗎?怎么才一天?你要醒來履行諾言哦,不可以說話不算數!」

「汐兒,我那天學會兒了你做的菜,回頭我做給你吃……」

「汐兒,我讓人摘了你小時候最喜歡的那種野菊花,擺在房間里,很好看,你要不要睜開眼睛看一眼?」

「汐兒……」

茗侖像這些天來的每一天一祥,不知疲憊的在梵汐耳邊低語,企圖把床上的人喚醒。聲音已經因為不吃不睡,早就沙啞了、自己卻還渾然不覺,只是望著床上失去生機的愛人,淚水變不由自主的滾落下來,打在那張蒼白的小臉上。

梵汐,是為了他擋下那一掌的!

逃不過一生夢魘的人,又何止是北冥一個?

北冥把一切都看在眼底,默默地低下了頭他甚至羨慕茗侖可以像現在這樣跟汐兒說話!

……梵汐,恐怕不會再想聽到自己的聲音了。

北冥俏然無聲的退出了房間,一個「落神影」消失在狹窄的庭院里

到了現在,他唯一能為汐兒做的事,恐怕就只剩下……

……

今天應該是個討厭的陰雨天,只是陰雨天對每個人的意義不同。

在北冥府書房的密室里

「沐,怎么樣?好點沒有?」

逸塵緊張的褪去兩人的衣衫,不為別的,只為了這樣赤裸相擁,可以用自己體內的陽剛之氣來溫暖對方的舊傷口。

這鬼他方,外面是什么天氣根本看不到。

可是梵沐肩胛骨上被穿刺過的舊傷口,卻一到陰天下雨,便會疼的死去活來。

「恩,沒事!都這么久了……別瞎操心……」

明明已經疼得滿頭大汗,纖細的身子蜷縮在床上瑟瑟發抖,卻依舊倔強的擠出一個笑容,極力的想讓愛人放心,希望逸塵不要再為自己的事情自責……這樣的梵沭,讓逸塵心疼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每一次都要表現得這樣好,讓無能的自己自慚形穢……逸塵什么都沒說,默不作聲的緊緊抱住,彼此的胸膛貼在一起,用自己的熱量幫對方化去陰寒帶來的痛楚。

然而,兩人怎么也不會想到,那扇禁錮他們已久的石門……會在這個時候打開了

「北冥」

他們以為,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看到這個混蛋!

可是北冥今天的樣子卻奇怪得很,確切的說是可憐極了,像只霜打的笳子一樣……

「你們自由了,逸塵,皇位還給你,國家還給你……但是你現在,先跟我來」

北冥沒有給他們任何質疑的時間,沙啞的嗓音丟下這樣的話,一臉的倦容,卻不由分說,掉轉頭救示意兩人跟他走

這個時候,把逸塵放出來意味著什么……北冥當然知道!

皇位會回到皇族的手里,自己謀朝篡位的陰謀全都完蛋了……他已經……什么都無所謂了……

最重要的人已經……

如果真像銀婆婆所說的那樣,那最後的這兩天,這兩個人……一定都是汐兒最想看到的吧……不管是亡羊補牢,還是悔之晚矣,這都是汐兒想要看到的結果……

……

與此同時,城門口一青一白兩條身影,遠看是並肩前行,近看卻不難發現其中的古怪相互挾持的感覺,讓人覺得這兩個英俊的男人,說不出的詭異!

而兩人,正驚呆一般站在剛貼出的布告欄前

「北冥……那個混蛋!」

一個恨得咬牙切齒,一個默不作聲的攥緊了拳頭

……

(昨天家里停電,現在補上昨天的更新~)

命犯桃花之欲染狼煙正文第一百七十二章生機

「梵汐」

逸塵和梵沐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們這一生還有機會結束囚禁、重見天日,可更讓他們想不到的卻是……

跟著北冥匆匆趕回宮,望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面無血色的梵汐……讓北冥良心發現的代價居然會是這樣一幕!

「梵汐」

梵沐不顧自己身體也不適到了極點,沖過去想要搖醒自己最親的弟弟,卻被一旁的茗侖眼疾手快的攔住

「梵沐,別碰他,他現在……不能碰,骨頭都碎了……」

天曉得,茗侖做出這樣的解釋的時候,自己的心也跟著又碎了一次!

「北冥,你這個混蛋!把梵汐還給我!你把那個活蹦亂跳的梵汐還給我」

梵沐的身子一僵,短暫的呆滯後,憤怒的拳頭砸在身邊的罪魁禍首身上……北冥不動、也不出聲,視線始終沒有離開床榻上,心愛的人的那張慘白的容顏……

汐兒,就要死了……

天底下再沒有比這個更殘酷的事了!

……都是他做的,都是他……就算現在梵沐要取他的性命報仇,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可惜的是……就算取了他的性命,梵汐就能活過來么?

梵沐不知道打了多久,直到自己累得直不起腰、氣喘不己,才被心疼愛人的逸塵一把抱住,房間里頓時陷入了短暫的安寧。

「北冥」逸塵面對這樣的梵汐,何嘗不是心疼到了極點,可是他現在算是一群人中最清醒的那一個,也必須得有個人保持著理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們一個交代?」

交待換不回昔日總是在他們左右展露著甜美笑顏的梵汐,逸塵知道自己這會兒應該立即出現在朝堂上,宣布自己的歸來,以北冥反悔、夜長夢多,應該立刻下令把這個亂臣賊子打入天牢……可那樣做就能換回梵汐嗎?

面對這樣的梵汐,王座什么的……就連他都沒有那份心思!

突然抓了他們、用盡卑鄙手段想要圖謀他的江山,大功告成之際卻突然放手,為什么要圖謀?又為什么要放棄……青梅竹馬二十多年的感情全是假的嗎?梵汐又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他只是……不問個清楚,他不甘心!就像拳頭打在了棉花上,他不甘心!

「逸塵,傳國玉璽在藍香宮、梵汐住過的別苑里,你可以派人去找到一個練習輕功用的沙袋,東西就藏在里面……以前的事,抱歉了。你的江山……我沒有興趣了,繼續圈禁我的話……能不能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過幾天再說……」

先回應他的人,卻是茗侖,淡漠的語調就好像在說的是菜市場幾文錢一堆的大白菜,而不是傳國玉璽……這東西現在在他看來實在都差不多,唯有最後一句哀求,聲音里帶著明顯的顫抖……

梵汐只有一兩天光景了……找那個什么尊者,傻瓜都知道是大海撈針,只是他們都嘴硬的拒不承認罷了。

茗侖現在滿腦子都只想著一件事一直看著床上的人,一直看著就好……

「逸塵,抱歉!以前的所有事,抱歉!」北冥沙啞的嗓音比茗侖強不到哪里去,卻不想再做什么解釋,國仇家恨之類的事……那都跟逸塵沒有關系,說了逸塵也不會懂,而且那事現在對他而言,也已經不重要了,「我也只求你一件事……能不能讓我多陪他幾天……」

他的罪,是無論如何都應該立刻投入天牢,定罪問斬的……可是……跟茗侖出於同樣的理由,他還不能被抓,他只是想呆在這里,陪著梵汐,哪怕不能像茗侖那樣親密的靠近,只是這么遠遠地望著那張慘白的小臉……

北冥完全陷入崩潰的蹲在地上,用雙手狠狠地抓著自己已經多日未洗、油膩的頭發……讓他再多陪這個人幾天,之後就算是要把他凌遲都無怨無悔是他把汐兒害成了這副樣子,那么絕望又那么堅強,受了那么多苦,最後還倒在他的掌下……一切的罪,都是他犯下的,無論自己怎樣的下場他都認了!

……就是想再多看汐兒幾眼……

汐兒,現在的這世……都是你想讓我做的事吧?

放了逸塵,放了梵沐,把江山歸還,再也不傷害你身邊的人……就這樣安靜的守在你身邊,再也不會對你凶,再也不會欺負你,像以前一樣的呵護、哪怕你心里有了別人、哪怕你再也不會原諒我……我的心意都會始終如一,我還是你的那個北冥!

這樣,你可以睜開雙眼了嗎?

北冥很害怕……害怕床上的那個人永遠都不會回答他心里的問題。

「少主」

突如其來插入的聲音,這里的每個人都不陌生,錯愕的人是突然闖入的銀婆婆!

「少主,公主的血海深仇呢?我們的亡國恨呢?少主,你不能這么不負責任」

她去北冥的書房例行檢查還有給他們二人送吃的東西,看到人去放空……便猛地意識到了……果然,看到逸塵和梵沐就在眼前,銀婆婆立別就明白了。

「呵呵……血海深仇啊……其實那都是你的經歷,於我而言,那個記憶中還沒來得及刻上的國家和母親……比不上我的汐兒一根汗毛!婆婆,對不起,就讓我任性一次,好嗎?」

他終於明白了其中的孰輕孰重,可惜太遲了。

銀婆婆站在原地,恨鐵不成鋼的抿著唇……她把少主當作公主的影子,那是她的寄托和活下來的希望,可如今面對這樣的少主

作為北漠皇朝的余黨,她不甘心;

可作為一個被主子托孤的忠實奴仆,北冥的樣子又讓她看得那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