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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自己幾乎無法呼吸,想要掙脫束縛自己的力量,卻在梅菲兒的強勢面前猶如手無還擊之力的嬰兒,既無法進攻,也無法脫身退回。

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里奧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品嘗到了血腥的味道。

除了比她更強,里奧,你毫無退路!

如果你失敗在這里,一直默默支持這你的考文垂,你的戰友們將葬身於此。你再也沒有機會站在冬日宮殿,告訴萊德溫特你是誰。還有菲利斯,你答應過他,你會回去!

無論有多絕望,你都可以破繭而出。

里奧似乎感覺到菲利斯的手指覆在自己的手上,帶著他觸摸上蛹的硬殼。

他感覺自己的腦海中什么東西奔涌而出,帶著他迫切而堅定的心緒,滲透進梅菲兒的力量中,然後猛然間膨脹,如同無數的刀刃般嗤啦啦劃開一切阻撓。

梅菲兒不斷地想要攏自己力量,但是卻徒勞地發覺在這樣義無反顧地沖刺面前,幾乎喪失了招架能力,她的強悍一層一層地崩毀,直到最後那一縷斷裂在對手的瘋狂席卷之中。

「到底是什么……讓你如此強大……」梅菲兒一臉解,隨即又笑了起來。我真傻。其實很多東西與時間毫無關系,只是在於是否明白自己擁有的是什么,而守護的又是什么罷了。

在聯軍的士兵們掙扎在斯沃的腹腔之內時,黎明的微光突然涌照了進來,仿佛生命的第二次降臨,讓人睜不開眼睛。

黑暗如同被撕裂的幕布,緩緩消失在了空氣里。

所有人疑惑著,到底發生了什么?他們是不是還活著?

里奧注視著天空遠處的微熙,呆然地重復著:「我成功了嗎……我成功了嗎……」

「是的……你成功了。」考文垂的眼睛忽然有些濕潤,「你的父親一定很以你為榮!」

清晨的來臨意味著對梅菲兒部隊的包夾之戰即將開始。

里奧回頭,看著劫後余生的士兵們,喊了一聲:「你們還有力氣作戰嗎?」

回答他的聲音並不是那么齊,但是卻沒有疲力竭的倦怠,有力而充滿信心。

「當然有!」

「順帶打到冬日宮殿去!」

「有上校你在呢!我們怕什么!」

所有人紛紛騎上飛行獸,進攻的陣勢有條不紊地排列開來。

里奧信心百倍,回過頭去。

梅菲兒,也讓你的部隊感受一次被斯沃所籠罩的絕望。

於是,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里奧將剛才自己從梅菲兒那里搶奪來的巨大靈獸推送了出去。

克勞德率領的正面進攻已經耗掉了梅菲兒所有的力,而特殊任務部隊從冰川而下,對敵人的偷襲也是頻頻得手。就在此時,梅菲兒的斯沃回來了,但是卻開始吞噬起她所率領的軍隊,這簡直就是狼煙四起,除了放棄現有的戰線,就只能全軍覆沒了。

「克勞德,你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傷透了我的心」梅菲兒釋放出通訊獸,在克勞德的耳邊私語。但是克勞德卻仿佛絲毫沒有動搖一般,將她的鷲龍一點一點移回去。

幾千年前,你早就將我的心傷透,何況現在?克勞德微微一笑,不以為意。

米諾斯看了梅菲兒一眼,便轉身離去。

「嘿你要上哪里」梅菲兒艱難地側過臉去高聲問。

「解決掉以後的那個大威脅!」米諾斯頭也不回地朝著淺灘的方向奔去。

糟糕那個孩子!梅菲兒想要叫住米諾斯,無奈卻根本走不開。

米諾斯看著遠處操縱著斯沃的年輕指揮官,露出了一抹輕蔑的笑意。

你很厲害,小鬼。但是怎么可能一直厲害下去?

彎弓在米諾斯的手中幾乎拉成了滿月的形狀,當所有人為了躲避斯沃而往回奔跑時,他射出去的箭羽宛如逆流而上的飛魚,帶動的氣流將那些畏戰的士兵們重重甩開,卻絲毫力度不減。

就在淺灘的聯軍們信心百倍以為他們就要大獲全勝的時候,空氣中刺耳的嗡鳴聲讓不少士兵捂住了耳朵甚至摔下飛行獸。

「小心」考文垂大叫著飛奔過來,簡蘇利文不做多想張開了普瑞特,但是那利器仿佛沒有受到任何阻礙一般沖破了屏障。

里奧的獵捕獸飛撲過去,那只箭羽卻直接將它的獠牙刺穿,飛射出來撞在了里奧的普瑞特上。

陣營中的將士們紛紛涌了過來,但是那支箭卻一點一點扎了進去,他們所尊敬的上校抓住了那支箭的箭尾,可惜箭已經射進了他的胸膛,血液浸濕了他的前襟,他沒有倒下去,直到考文垂牢牢撐住了他的身體。

米諾斯的嘴角向上勾起,他以為這下淺灘的道路可以打通了,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那只斯沃雖然不再向前吞噬,但是卻牢牢地卡在淺灘的出入口,界限森林的軍隊依舊無路可退。

「可惡!」米諾斯再次拉弓,但是遺憾的是,斯沃已經將目標物完全遮擋住了,「好吧看你能熬多久!」

里奧疼痛難忍,呼吸也在逐漸的衰竭,他不笨,他知道自己被射中的位置一定是心臟。

「里奧……里奧……」考文垂手指顫抖著,用力捂住里奧的胸口。

軍隊在憤怒,那個將他們從斯沃的口腹中解救出來的上校,那個將奇跡展露在他們面前的上校,竟然傷在了敵人的冷箭之下。

里奧的身體漸漸開始發軟,飛行獸消散在空氣里,考文垂一把將他接住。

簡蘇利文慌亂著掏出自己的人魚之淚,給里奧灌下。但是意外地,里奧卻沒有清醒過來。

考文垂更加擔心,將自己的還有里奧身上的人魚之淚都找了出來,給他灌下,但是里奧卻並沒有恢復過來,只是微微張開眼睛,失神地雙唇開合。

菲利斯……萊德溫特……對不起……

坐在露台上遙望著星之海,萊德溫特有些百無聊賴。潔琳娜陪在他的身邊。

「聽說梅菲兒特別鍾愛星之海。只要回到冬日宮殿,就會坐在你現在的位置,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個方向。」潔琳娜迎著微風伸了個懶腰。

「星之海不是流星的墳墓嗎?」萊德溫特喃喃道。

就在剎那,他的胸口一陣穿刺般的疼痛,那種痛楚幾乎要將他的生命擠出體外。

看著他捂住胸口腦袋死抵在露台邊緣,冷汗直冒,就連嘴唇也開始泛白。

「你……怎么了!」潔琳娜看著他的反應大驚失色,將他的衣領撥開,但是奇怪的是,沒有絲毫受傷的跡象,「我陪你回去休息吧!」

萊德溫特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是什么,能讓我如此疼痛?

「看來我們就要贏了!」李斯特拍了拍菲利斯的肩膀。

「啊……」菲利斯回首,發絲被風拉扯著,莫名其妙心中開始了惴惴不安。

「怎么了?」希爾那的發絲如尖刀扎進雪粒中,頓時一片紅色涌了出來,她解決了一個意圖偷襲菲利斯的血族,「拜托你別隨便慌神,現在就要贏了,你再丟掉性命可就不值了!」

淺灘的方向傳來一陣猛烈地嘶喊聲,似乎他們的戰意比洪水還要瘋狂。

「唷……看不出他們這么積極啊……」杜楚尼不解地皺起了眉毛。

菲利斯的瞳孔放大,他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一般,飛奔了過去,「這里交給你們了!」

這種不安的感覺讓他恐懼得血液都在戰栗……里奧,你是不是出事了!

堵住出入口的斯沃消散了,米諾斯的嘴角扯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同樣的箭,我射穿了維克多的普瑞特,現在我也射穿了你的,你們可真是父子同命啊!

但是,當他看見蜂擁而上的聯軍士兵,他們瘋狂的怒吼著,似乎自己的性命並不重要,攻克和征服才是他們全部的意義。

為米諾斯駕駛飛行獸的日族二話不說便帶著他撤退了。自負而驕傲的血族在逆風中回過身去,他不明白,自己已經射殺了他們的指揮官,到底是什么還能讓他們不顧一切地沖上來?

菲利斯趕到淺灘的時候,這場戰爭已經接近尾聲。梅菲兒放棄了界限森林的第一道防線,向枯林深處退去。

但是他沒有絲毫勝利的喜悅。

他最珍愛的人,倒在血泊里,脖頸無力地癱軟在副官的懷中,他的手腕慘白而細弱地垂在身旁,仿佛一切走到了盡頭。

菲利斯眨了眨眼睛,他在做夢嗎?是的,他在夢里無數次幻想這樣的場景,因為這里是戰場,一個不注意那個少年脆弱的生命就會夭折。

但是他沒有想過竟然會來得這么快。

他甚至還抱有過僥幸的心理,也許這個少年在經歷了無數次地戰場廝殺之後還能夠保住性命,回到家鄉,在衣食無憂中慢慢老去。

他會把他遺忘在記憶里,而不是這樣狠狠地用鮮血刺傷他的眼睛,冰凍了他的呼吸。

「里奧……」菲利斯一步一步走過去,他的喉間第一次感覺叫出這個名字竟然會這樣艱難。他的腳步太沉重,似乎他接近的不是他的摯愛,而是讓他痛苦難耐的地獄。

菲利斯從考文垂的懷里接過里奧,難以呼吸的年輕上校微啟眼簾,看見了那張俊美的容顏,悲戚的角度。他的手指永遠那么優雅,抓緊自己的力度是里奧唯一的感受。

他將他抱起,飛奔在戰場的塵囂中。

里奧的眼中,男子的目光在風中凜冽,似乎是最後的垂死掙扎。

「我不會讓你死!你絕對不會停止在我『永眠』之前!」

這一次的大獲全勝,並沒有讓聯軍有絲毫的喜悅。

幾萬人沉默著望向克勞德的營帳。

軍醫遺憾地告訴所有人,那只箭的尖端有利爪,嵌進了里奧的心臟里,他們無法將這只箭取出來,因為那必須剖開上校的心臟,可那樣也等於殺了上校。

西蒙呆然地聽完軍醫的敘述,上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他是維克多的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