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魔修閻邪(1 / 2)

林方生自然不肯,轉頭看師尊與紅蛟斗得難解難分,赫連萬城自是知道他心性,一槍刺向蛟龍眼睛時,叮囑一聲:「與你師兄先回,為師隨後便歸。」

紅蛟嗤笑:「你這老道好大口氣,與我為敵,還以為當真走得了?」

那頂著寶硯兒外皮的魔修便又噗哧笑起來:「我等便不打攪老道和老妖親熱,就此告辭。」

赫連萬城十七歲築基,自此踏上修仙大道,二十二歲結丹,天資比起征漠林方生更是高出無數。結丹之後容貌便無變化,故此赫連萬城與自己兩個徒兒,外貌卻有若兄弟,而非師徒。只是征漠與林方生自幼跟隨師尊,敬愛已久,而赫連萬城年歲過百,氣質自是非二十出頭年輕人可比,故而不覺異樣罷了。

魔修卻對那青年人模樣的赫連萬城毫無敬畏之心,一邊以白骨杖擊殺那些本就奄奄一息的妖魔,一邊朝宮外走去。

赫連萬城自是不與他計較,難得紅蛟亦是不放心上,只見林方生跟隨那兩人離開,內心惱怒,卻被赫連萬城阻住,竟是不得騰手捉拿。

征漠師兄弟二人得了師尊口諭,不敢耽誤,一路急行,寶硯兒亦同行,出得宮門,便是北溟海底,水深陰冷黑沉,水中妖物卻已被珍珠宮內強大氣息驚得逃竄無蹤。

寶硯兒在海底行走幾步,推開海底砂石,惋惜低嘆:「這傳送陣太過殘缺,用過這次便盡毀,你們那老道師父只有自己游回去了。」

北溟海固然水深難測,幅員遼闊,妖物橫行,對已入化神期的師尊來說卻算不得什么,征漠兩個也不擔憂,如今他二人修為不足,留下反而令師尊分心,征漠更是一早就得師尊吩咐,找到師弟,立即回師門,不許耽擱。

故而征漠只是安撫握住師弟手腕,向寶硯兒道:「無妨,走吧。」

寶硯兒卻不睬他,而是巧笑嫣然轉頭看林方生:「這位哥哥,你待如何?」

林方生見過赫連萬城與司華鈞方才戰斗,對自家師尊亦是自信滿滿,即使取勝不能,師尊亦可全身而退,如今纏斗,也是為他是兄弟二人爭取時間罷了。便朝那小童頷首道:「一切聽師兄吩咐。」

寶硯兒似覺無趣,撇撇嘴,一道紅線自額頭裂開,繼而整張面皮亦從紅線處裂開,一個青年撐破寶硯兒整張表皮,直起身來,身周血水,將海水染得嫣紅一片,伴隨破裂表皮,漸漸散去。

那青年正是魔修閻邪。

魔修這等偽裝之法,當真是聳人聽聞,血腥殘酷。

閻邪卻神情松快嘆氣,抱怨那小童外皮窄小憋悶,一邊啟動傳送魔陣,三人俱進入陣中,一片黑光繚繞後,再次睜眼,三人已遠離珍珠宮,站在海邊小漁村旁。

那漁村顯是破敗已久,全無人煙,林方生自寶幻山被擒,至今足足四月,一時表情暢快,便仰頭看師兄,征漠亦是因師弟安然無恙,而去除心頭大石,眼神溫柔至極。

閻邪卻見不得這二人神色繾綣,道:「你二人要親熱何必在我面前……事既已了,我們就此別過吧。」

征漠頷首:「好。」

林方生見他們似有隱情,心中疑惑,並未多問。那魔修卻取出一個長條玉匣,遞予林方生,笑容亦是動人,如今回復真貌,自是沒有那垂髫小兒稚氣,神色間天真坦誠,卻一點不差:「方生哥哥,你在珍珠宮中回護於我,我都記著了,他日有緣,定當回報。」

林方生聽他叫得親切,也覺有趣,卻並不接那玉匣:「你為何要送我禮物?」

閻邪笑得狡黠,將那玉匣往林方生手中一塞:「並非禮物,乃是你遺落珍珠宮里的東西罷了。」而後召出白骨杖,躍身其上,須臾便消失了身影。

林方生疑惑打開玉匣,一條粗長黝黑物事置於其中,竟是被他扔掉的石。

一時面皮發燙,飛快關上玉匣,扔也不是,留也不是,全身猶如火燒起來。

征漠看他表情變換,卻未開口相詢,他從儲物囊中取出一艘寶船,林方生瞧得清楚,乃日常萬劍門弟子集體出動才可使用之物,如今為護他安然回歸,全動用上了。

師尊對他,當真是千寵萬寵,卻又叫他,如何回報。

當真是應了古人那句: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林方生入了寶船,那法寶便悄然騰空,無聲無息穿梭雲層之中,向著萬劍門所在地疾馳而去。

征漠布置靈石完畢,進入船艙,卻見林方生手撐桌面,面色痛苦,不由上前兩步,扶住師弟,一股靈氣探入他經脈中細細查探:「師弟,可曾受傷?」

林方生任他作為,更是羞愧低下頭:「不曾。」

自最初帝流漿中數次傷痛流血後,司華鈞確實從未曾傷他分毫。

征漠卻輕輕皺起眉,愈加仔細查探起來。因他靈力在師弟經脈與丹田中一轉,察覺到靈力運轉間,有些許雜質,而且林方生短短四月,自凝脈七層一躍而至九層,如此神速,無疑揠苗助長,本應基礎薄弱,靈氣亦當稀薄。

可師弟經脈寬厚,靈力凝實,竟如同潛心修煉數十年,夯實了基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