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節閱讀32(2 / 2)

"你來了…"

簡單的三字由他素日沉穩的聲線吐出,卻是透著無限疲倦與憂慮。視線掃過他眼底深深的無奈,白蘭玖只笑著點頭,佯作不意地說道:

"夫君可是在為國事心憂?"

像是有些驚訝白蘭玖會如此一問般,梁硯只頓了半刻,便倏然點頭嘆息。見著他如此坦白,倒是教本來想著如何套出他真話的白蘭玖頓時語塞。

默了半晌,斂去眉眼間潛藏神色,白蘭玖握著話本走他身側,唇邊淡開的笑容清雅而別致。

"那不知我可否為夫君分憂?"

其實,白蘭玖知自己這句極有可能會生出兩種結果。其一,若梁硯心中對女子不屑一顧,那他便會出聲婉拒自己,而且,好感度會下降;其二,假如梁硯生了也許可以一聽的想法,那么,白蘭玖便能夠在他面前刷高好感。

眸底蘊著瀲灧波光,白蘭玖的視線停在梁硯身上,像是怕看漏他的任何一個細節。頓時,書房內沉默蔓延之快,如同春風扶草般伸長。

"朝堂之事我不該讓你憂心,不過,前日接到陳表,說是南州大旱,我記得你說過有親人在南州,可虛寫信給他們以問安危?"

梁硯的話語速不太,可在提到南州大旱時,原本來不及舒展的劍眉,卻又皺成一處。慮色如同洶涌潮水,沖進那宛若墨玉的眸中。

當下面下作一番思索後,白蘭玖臉上雖笑,卻泛著些僵硬。眸底瞬間染滿擔憂,卻還是極力斂去臉上神色,道:

"因近日夫君事務纏身,我一直未有機會告知。其實前日接到書信,我在南州的表親已…"

死字卡在喉間,白蘭玖未曾語出,臉上不甚自然的神色,卻是讓梁硯眸底一黯,像是在表達著自己沉重的哀思般,安慰了一句。不過,白蘭玖等的便是此刻。

倏然跪倒在地,白蘭玖將梁硯眼中的驚愕入眸底,神色頓時戚戚然道:

"我想請問夫君,朝廷是否已不會再往南州運送賑災糧?"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逸散美女昨天給我投的手榴彈,愛你~准備明天加更~後天如果我鎖小黑屋能出字數,也會加更滴!

么么噠!

親愛的們,今天是舊年最後一天,也是新年的開啟。神小君在這里祝賀各位美女大大們在新的一年里,財源滾滾,男神滾滾~【似乎有什么不對?

[通知:請互相轉告唯一新地址為。]昨天看到jj有個新東西,似乎是寫長評被加可以送月石來著,崢呀一神小君決定趕一下時髦,在活動時間內送給神小君長評的妹紙,俺決定送紅包一枚一雖然不會多,但是包含了神小君各種感謝!么么噠!女神們新年快樂,財源滾滾,女神滾滾,男神滾滾~??

正文第72章心懷天下型丞相3

走到白蘭玖身前,梁硯伸手扶起她,朗朗的眉目滿是無聲的嘆息。出聲安慰幾句,卻是半點未能反駁白蘭玖之前所言。因為,便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否還能有送去南州的救濟災糧。

「夫君,我知你為難,方才是我失言了,請你莫怪。」

低著眉眼,或是因之前的話,白蘭玖臉色有些蒼白,連著在唇角的笑容,也帶著些許僵硬。

「無礙。」

梁硯話音落後,兩人間又陷入沉寂。片刻後,先出聲的是之前一直默不作聲的梁硯。然他的話,卻是讓白蘭玖神色一愣。

「其實,今日早朝陛下已提出幾項對策。只是...」

言訖,他淡若遠山的眉目卻是驟然蹙緊,細白的臉上布滿憂慮。白蘭玖記得,南州大旱穆婉雪曾提出過幾個法子,只是她曾細細研究過,那些法子卻還是留著許多漏洞。難道...

抬眼對上梁硯猶豫不定的視線,白蘭玖心下驀地閃過一個念頭,難道,他已然想出應對漏洞之法?!

「只是我總覺著那些法子看上去可行,然若當真實施起來,卻並非那般容易。」

見著他躊躇的神色,白蘭玖臉上染著淡笑,道:「若是夫君不棄,可否讓白蘭一觀?」

像是害怕他拒絕一般,白蘭玖恍然間又想到一人,便立時續道:「若白蘭曾師承桓奇公子門下,不知可否打消一些顧慮?」

很明顯,在白蘭玖說出桓奇此人時,梁硯墨般的眸子猝然一動,卻又極快地斂去眼底的訝然。只片刻,便也不再問,引著白蘭玖來到書桌前,拿起他整理過的手札,遞到白蘭玖手中。

在將手札中皇帝,或者說該是穆婉雪所想的賑災之法瀏覽一遍之後。白蘭玖從筆架上拿起朱砂毛筆至於筆架山上,在端硯中研開朱砂後,便蘸了墨水在手札各項方法下寫了些批注。

約過了兩盞茶的時間,方才停筆,原本染滿嚴肅之色的頰邊淡開淺笑,轉眼便對上梁硯墨色瞳孔中掩藏不住的驚訝。

半晌,梁硯才恍然回神,唇畔噙笑,如初春岸堤上的涼風拂柳,清新而釋然。原先冷峻的輪廓,似因著那舒展眉眼,也瞬間軟了幾分。在將那做過批注的手札拿起再次瀏覽一遍,才不由贊嘆道:

「先前是我眼拙,真不曾想到白蘭竟才華至此。當真是,萬民之幸事。」

然他話尾最後一句,卻是讓白蘭玖看出了梁硯心下所在乎之事。他並非愚忠於皇帝,嘆說是陛下之幸;也非死守國家,說是國之大幸。他的出發點,是天下萬民。

有人說,女人愛情最大的悲劇不是被小三搶了男人,而是自己的男人被工作搶了。因為,前者至少證明在小三之前他還跟你有過些許感情。但後者,即便他對你有很深感情,卻依舊會將與工作相關的一點一滴放在第一位。

將視線從梁硯俊朗的臉上移開,倏然低眉將目光停在自己荷花綉色的鞋面上,頰邊的淺笑,帶著幾分少女特有羞赧。約是默了片刻,便又倏地出聲道:

「夫君,白蘭希望,你一直都是好的。」

她與平日那豪爽的模樣截然不同,她的聲音細細小小的,仿佛一大聲些,就會被眼前的男人所討厭。而對著白蘭玖這副難得的小女人模樣,梁硯唇角勾出淺笑,寬厚的後手在她額前細碎的流海揉了揉。

稍帶清涼的溫度混著那抹淡然的冷香,盤旋在白蘭玖鼻尖。微微揚起臉,對上他的笑容,相映成笑。

第一次,白蘭玖看到他臉上不再如之前那般,笑得疏離且缺少溫度。

無論如何,這一次她總算是賭對了。至少,好感上升了一個層次。不過,梁硯的攻略之路卻還是有些漫長。

東魏國天寶二十三年十一月,南州大旱,幸得吾皇天恩所佑,雖路有餓殍,然生者卻得到極好安置。

次年秋,錦州萬畝良田豐,百姓皆道吾皇恩威所至,無不感念。於錦州城前朝陽都跪拜,念謝皇恩浩盪。

冬日傍晚帶著幾分蕭索,白蘭玖別院前不久還蒼郁的花木已漸漸呈現敗落之色。從到這個世界至今,已近一年時光。但自從上次為他批注過對策後,除了偶爾他會鼓勵似的摸摸自己投,之後無論白蘭玖如何在梁硯面前顯示存在,卻依舊難以將好感刷高。

反倒是周彤那邊,隔三差五便會給她來個突然襲擊。在起初幾次避過之後,白蘭玖只能奮起反擊。某次皇後宴請百官夫人,周彤設計她無法前去。原本白蘭玖也不在意,只想著等周彤回來後,大不了見面被她冷嘲幾句。

然而,出乎意料的,周彤自宴會回來,竟是對外宣稱患疾,自此閉門不出。隔日,梁硯極其周到去她住所安慰幾句,卻是出乎意料地在周彤的別院歇息了一夜。這對他來說,是從未有過的。

因為,盡管在食宿用度上他從不曾減慢周彤與白蘭玖,但梁硯卻從不在兩人院中夜宿。這也是周彤與他成親多年,卻一直未有子嗣的原因。但,讓人嘖嘖稱奇事情更是在三月後發生。

那便是,周彤有了身孕!

原本,這該是梁府天大的喜事。但某次偶遇,卻讓白蘭玖心里種下疑問的種子。事情發生在白蘭玖給周彤送禮之那日,她也不曾料到會在周彤的院落遇到提前下朝歸來的梁硯。

在給兩人見禮後,她便奉上禮物,說了幾句吉祥話。而話中含義,無非就是讓周彤保重身子,將來定能為梁家帶來大胖小子之類。

但是,在說完話之後,白蘭玖明顯感覺到屋內前一刻還算和諧的空氣,驀地冷凍成冰。而散發著冷氣的源頭,卻是堂上那笑得僵硬的周彤。倒是坐在她身側的梁硯見周彤不答話,才微笑著續上幾句道謝。

回了別院,白蘭玖越想越覺著不對。周彤此人性格刻薄,以往只要逮到機會,便會對她冷嘲熱諷。如今她身懷子嗣,卻未以此來調侃自己,說什么終年無出之類。若並非周彤轉性,那她方才模樣,實在有股說不出的古怪。

可就在此事發生的一月後,白蘭玖卻迎來了第一個轉折點。

那是初春的早晨,正在校場溫習武藝的白蘭玖,在耍過一套劍法後,感覺到其中某點不對,又反復琢磨演示半天,在理順劍姿後,卻聽到身後傳來啪啪的掌聲。

驀然回首,見到的是不知何時站在校場門口的梁硯。他如同雕刻般分明的五官,此刻滿是朗朗之色,連著唇眼處攢開的笑意,只那般隨意站著,竟儼然一道讓人無法移開目光的美景。

「夫君,今日怎的有空來看我練武?」

俏皮的話由白蘭玖口中吐出,話音未落便右手輕動,將長劍入鞘中。左手握著劍身,便向梁硯悠然走來,靠近後目光停在他頰邊的弧度上,又有些赧然地撓撓鬢角碎發,續道:

「夫君如何這般看我,難道白蘭臉上臟了不成?」

言訖,右手本能地擦了擦臉,聽到他噗嗤一笑後,有些不明所以地抬頭,看著他越發深邃的笑容,有些不知所措地問道:

「笑得這么甜,夫君一定是要告訴白蘭好消息,是不是?」

然話音方落,卻見梁硯倏然搖頭,顯然是她所猜未中。知道這個時辰他多半會回書房用膳,是以白蘭玖原本打算再多說些話留他一會。卻不想還未出口,便聽得梁硯展顏一笑,對她說道:

「不知白蘭今日可用了午膳?」

明明他話中邀請意味不濃,但白蘭玖卻是聽了出來。立時搖頭後,便見他頷首回道:「那可否與我到書房共用?」

這是白蘭玖第一次接到梁硯邀請用膳,因著好感未曾刷高,白蘭玖不會以為他是看了自己綽約的身姿而迷上自己,便想請自己用膳。因為,與其這么自戀地假想,她更寧願覺著,眼前這笑得比平時還誘人的男子,必定是有重要之事要說。

書房中,午膳在兩人安靜無聲的氛圍中進行。原本想極力營造出良好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