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時倒是發現一個小小無人島嶼。暖陽中,椰樹搖曳光影,森森草色青青,萬籟此寂,唯有海鷗翔集,停於此間。
他心中寂寥,便在此駐足。
島雖不大,卻長著許多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植物,他長日無聊之下,偶爾來了興致摘取幾株草木試煉,竟發現一些極富水屬性的靈草。
也許可以給昭顏留著。
他這樣想著,便將大部分心神灌注於煉化中。甚至還潛入海中撈取稀奇的貝殼海珠,親自打磨成瓶儲存提取煉化出的草葯靈液。
然而有一日再次灌滿一個小瓶,不知為何看著面前琳琅滿目的物什,心中竟涌起一股強烈的憤恨與苦澀來。
有什么用,就算提煉了百瓶,千瓶,他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與她相見。
那樣強烈到痛的心緒波動,如春江決堤般洶涌而至,猝不及防地將他所有神思淹沒。靈台一片蒙昧,只有無邊無際疼痛,如鈍刀般寸寸碾過身體各處,呼吸都為之凝滯般。
是壓抑了太久。
他做不到。
太過刻骨的凄然酸苦,縱使極力控制,想要時光來沖淡卻刻意忽略了,此情已根植心中,離別苦恨卻是也隨之扎根愈深,只不過等著,浮現罷了。
他做不到。
喉中涌起腥甜,眼前昏黑一片。神思渙散中憶起她冷艷秀容,秋水神光。曾交頸呢喃纏綿,此時卻相隔天涯。
「師叔、師叔!」他只覺得渾身各處骨骼經脈無處不是疼痛,一雙俊逸晶燦的星目中布滿血絲,幾乎要滴下淚來。緊緊握著黃金劍劍柄的右手青筋暴起,不停鼓動,仿似要炸裂開來。
「昭顏!」如入魔,冰河仰天嘶吼一聲,金屬性靈力暴漲,瑩白真氣光芒甚至破膚而出。
「昭顏!」苦戀,別離,無邊的悲慟,只想找個宣泄的出口。
手中是她贈的黃金劍,余香猶在,伊人卻咫尺天涯。
「轟!」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十成十的功力盡數傾注於劍上,就如此狂亂地朝地面砍下!
師叔萬里鯨吞
伴隨著那記毫無花俏的全力一劍,整個島嶼都似搖晃了起來。砂石塵土剎那間彌漫開來,腳下像是不穩,不停地震顫著,甚至能聽到土地寸寸龜裂的聲響。
「呼隆隆」巨響過後,天旋地轉間,冰河只覺得耳中嗡嗡作響。反噬的力道不容小覷,雙膝一軟便無力地拄著劍倒下。
是什么奇怪的聲音?眼前昏黃,心脈間的劇痛還未散去,便又被一股極強的氣浪壓制得無法動彈。
「嗷」一聲嘶吼在萬里碧波中炸出,如萬千金鍾同時撞響,耳鼻間涌起一股難以抑制的酸痛,再也無法維持身形,仰頭嘔出一口黑血後便滾落海水之中。
海水冷徹透骨,縱然有護身法訣加持,也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卻見原先棲身的小島似翻騰了一下,黑影遮天蔽日。「是什么怪物嗎?」他迷迷亂亂地想著,黑影又突然向上翻卷拍出,依稀可分辨出擺舞的鰭尾。
「難道是……」心中訝異驚恐,想到了曾經聽過的傳說,越發覺得相像。
「靈清南海界,有巨海獸,體長百丈,凶性非常。」
「龍鯨!原先那個島嶼是休眠的龍鯨!」冰河駭然,定然是方才他迷了心智時那一劍,驚動了這凶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