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鯨珠,就能制住這個龐然大物,他就能脫困了……
意識渙散,骨骼仿似寸寸碎裂。他想要再上前,砍斷那不停跳動的東西,再把那枚珠子打碎,逃出去……他、他……
可是他現在無法動彈,像是陷入漩渦之中,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師……師叔……」他第一次感受到,他自己是如此的渺小無力。他以為自己還能喊出愛人的名字,然而從唇齒間,只能力地溢出嘶啞輕響。
真慘啊。
他什么都不是啊,原來。
他和她說過,要她等一等,他會去接她。
可是、可是……眼前昏黑,喉中再也壓制不住的一口鮮血狂噴出來。眼前閃過無數情景,無數的光影片段里都凝聚著她的影像。是春深日暖的守靜峰,是清靈浩淼的水潭旁,是青碧深深的石亭里。
透徹的山光水色於她那雙美眸中鋪展開,眉目盈盈,縱使那一層薄薄凝霜,也不能掩去她的裊娜風姿。況且、況且,他知曉她,並不倨傲冷漠。
潤膩指掌帶著香氣,觸手溫涼,曾經虛虛握著他手腕,指點著他該如何拆招;也曾顫抖著拂過他肩背,每一動一寸,都引發他身體最深處的戰栗……
他恍恍惚惚想起當年在守靜峰石亭畫下的那組放大重量,限制移動的陣圖,當時想要困住她,想要借此化解她那迅捷如電的出招速度……
現在,他自己反而也陷入了這般的境地之中比陣法更嚴酷,更危險的囹圄,肺腑間的空氣被一點點壓榨掉,耳中金鍾長鳴,所有的行動被限制住,動彈不得,就連思緒,也要被這般的境地壓制得越來越遲鈍。
模模糊糊,恍恍惚惚,眼前所見聚散了又破碎,破碎了又漫漶。
他很想、很想保持清醒啊。
可是,好難……當年、當年石亭里,師叔和他說了什么?……他怎么記得,師叔對他笑了一下。
「是武技,不是速度。」
是武技,不是速度。
是他的心魔。情根深種,盤旋生長,深植入血脈骨骼,已然成為他的無法割舍的一部分。
「我不管,不管是心魔還是什么,我只想要她。」
幾乎失去所有知覺,唯一能夠憑仗的只是手中的黃金劍。雙手緊握劍柄,幾乎要捏碎一般朝前劈去。
瞬息之間,丹田內真氣急速涌流,宛若潮汐般越漲越高,一路狂嘯著卷過各處經絡,挾走各處大穴脈絡里的真元,沖向他雙腕。
「砰!轟!」
他強行揮動黃金劍扎入龍鯨肝臟處,劍尖方方觸及,便如同觸到一團極其堅韌的物事當中。
龍鯨不停翻滾痛吟,又是一陣天旋地轉,他意識幾乎飄零失散,仿佛被狂風卷起拋向萬里青空,無法控制地飄盪墜落,唯有劍柄是他唯一能夠抓住的支撐。然而這柄神兵此時也如同暴風中的細柳般卷擺著。
耳中巨響連綿不絕,他已經完全感受不到痛苦,因靈力急速地流向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