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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西綜身手利落,卻並沒有上來,盯著陳楠意問了一句,「順利嗎?」陳楠意點了點頭。

僧人眼神盯著邊上枯萎的草地,「答應我的事別忘了。」說著就又跳下了井里。

畢竟剛一同經歷過生死,周枝「哎」了一聲想叫住他或者抓住他的衣角,又想到自己與人家又不沾親帶故,根本沒權利干擾別人的決定,手臂惶惶然又垂下了。

親眼目睹光頭從井口消失,陳楠意才道出個中緣由。

原來是他前腳後腳就跟著周枝出了廠子,但半道上就發現小劉並沒有順利把他帶回來,而是不知道聽了誰的指揮,在半道上走了另一條路,把周枝帶到了西山上的和順寺。

「我當時想著你還在我視線范圍里,暫時不會受到傷害,看看到底是誰想要作什么,就讓司機開在你的車後頭跟著。」

他結巴了一下,好像怕周枝不相信,「跟著你找到後邊的人,就能一絕後患,否則只抓住小劉也……」陳楠意抓著他的胳膊,滿布紅血絲的雙眼緊閉,面上帶著一絲悔恨,「你覺得我太冷靜了?可是我中了別人的圈套,我真的不敢想,要是……要是你在我看不到的角落里出了什么事……」周枝先是安慰地靠在他肩膀里,「我又不是小姑娘,沒有那么脆弱,關鍵時刻我興許還能跟壞人斗上一斗呢!」一個輕巧的吻落在他眼皮上,「天真。」周枝繼續問,「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還有什么瞞著我,那個和尚又是干什么的?」「開始我們的車還好好地跟著,後來到西山腳底下,我們的車被幾個武僧攔住不讓上,司機不是家里人膽小不敢跟著,我就自己一個人下車。想著你就在廟里,單槍匹馬聯系上了一個舊友,就是那個和尚,他答應我盡力救你出來。但是顯然我又一次失誤了。」若是一開始西綜和尚沒有鎖門,他早點醒來說不定就順著門縫溜出去,不用被逼著發現住持的密室弄出後來這許多事了。

陳楠意下巴抵著他的額頭,好像在告別,「我還得再下去一趟,是有關於他拜托我做的事情。」周枝跟著他又跳回了井里,陳楠意擰眉盯著他,心知說不動他,便把他保護身後。

身後的人振振有詞,「你又不是武僧,你就是一個做生意的,刀槍不長眼,打打殺殺又不是過家家。」底下迷宮一樣錯綜復雜,密道里留下了西綜和尚留下的記號,兩人跟著記號走到了一處有人聲的拐角。

燭光明亮,有男有女。

周枝正要再進一步,身後一雙大手捂住他的嘴。

陳楠意在他耳邊壓低了聲音,「別出聲,待會無論看到了什么都別叫。聽清了你就點點頭.」周枝心落回肚子里,忙小雞啄米一樣點頭,唇瓣蹭到那人手心里,情人之間不過半天沒見就仿佛割舍了半個世紀,對方甚至戀戀不舍地劃過他的臉頰,好像生氣了,「等事情都解決了之後,我再去查清楚這一切後邊到底是誰在動手腳,讓他們都知道敢碰老子的人是什么下場!」他有文化又有錢,家里從小請了兩個前朝的進士做教書先生,從來不說這樣既貼地氣又顯得古怪的話,這不合時宜的一句讓周枝莫名生出許多恍惚感。

陳楠意站在他身後一手繞過他的脖子,一手輕輕探開虛掩著的門,一道狹窄的縫隙,兩雙眼睛透過縫隙窺伺。

里邊一男一女正做著見不得光的事。

男的正是大和尚住持廣和,與資歷地位相比,他的年齡過分年輕了,三年前周枝記憶里,和順寺的住持還是個耄耋之年留著及胸美髯的老和尚。

廣和除了腦袋頂上帶著青茬的頭皮,眉眼狠辣,眼中色欲迸發。

渾身肌理分明,黝黑的皮膚上帶著幾滴汗珠。懷里摟著個風華正茂的女子,兩個人交纏在一起,在鍍金的佛祖面前、在滿屋香火氣,甚至還有信徒供奉的香塔前面。

便如此飢不可待?那住持分明剛剛才與西綜和尚纏斗過,體力恢復的如此之快,干的動作如此之凶猛,與其說是曉通經法的得道高僧,更像個重情重欲的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