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嗎？

支持著思考的能量潰散，越佐鋒狠狠的晃了晃腦袋，腦海里的劇痛讓他意識有些昏沉。

他不喜歡用這個能力，總是會因為思考太多而能量枯竭，再而就是那種耗竭力氣後猛然沖撞入腦海的復雜分析……

垂下眸子，越佐鋒癱坐回座椅。抬頭看著屏幕上的女孩，臉上的僵硬笑容緩緩的了回來，看著屏幕上面無表情雙眸錚亮的女孩，腦海里卻在翻涌著過去的記憶。

這個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有兩面性，付出和得到是一個非常難評判的東西。

就好比越佐鋒現在，使用能量實行理性分析的強化，弱化感性的感官。即使是覺醒後的身體，也未必能受得了這樣的紊亂動盪。

也或許是人在力量缺乏的時候會更加脆弱一些，越佐鋒看著屏幕中那雙漆黑的瞳眸，腦海中刻意忽略，想要忘卻的記憶卻自行播放了起來。

至於為什么明知道使用能力會虛弱，也會因著孫文傑的一句話而使用，為什么就算有千萬種方法可行，也要將最安妥最簡單的方法說出來……

大概是因為……伙伴，是不可以被背叛的……

火色夕陽下，六七歲的小男孩背著比自己大了兩倍的石塊緩慢的挪動著，看著前方父親偉岸的身影癟著嘴。

男孩眼睛里噙著淚，仿佛男人不停下來，就會立刻掉下金豆子一般。

「爸爸……」男孩委屈的喊著自己的父親，眼看著，噙著的眼淚就要流出來了，卻不想高大的漢子沒有停下腳步等小男孩，反而是加快了腳步。

沉穩的聲音直直的撞入了小男孩的耳中，「佐鋒，父親希望你成為一個合格的男子漢，爸爸不可能一直保護你，所以不要讓爸爸失望。」

男孩委屈的咬了咬唇，眼看著，含在眼中的淚就要流下來。卻不想，原本向前走的漢子忽然頓住了腳步。

在男孩驚喜目光之下，男人忽然轉過了頭，嚴厲的目光掃過男孩，在看到男孩噙著眼淚的雙目時，男人皺了皺眉。

「越佐鋒，男子漢，是不能夠哭的，如果在哭，就不要做我的兒子了。」轉過頭，男人抬步向前走去。

身後的男孩有些驚愕的看著自己的父親，父親的話在耳邊回盪著。

男子漢，是不能哭的。

那能做什么表情呢？

那時還很小的他獨自思考過這個問題，但無論如何，一個將近六歲的孩子，都想不到，該用什么表情代替哭。

「如果實在不知道用什么表情……」父親看著他，思索了片刻開口道「那就笑吧……」

笑嗎？

如果實在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那就笑吧，所以他很會笑，開心也笑，不開心也笑，想哭的時候要笑，難過的時候更要笑……

真的是個很好用的表情呢，但是……為什么要笑呢？

「笑啊，嗯……那是一種讓人覺得溫暖，很幸福的表情，可能會帶給你的伙伴無限的光明。」父親思考著這么說。

那伙伴是什么呢？

父親看著他，笑的很開心，講述著自己的故事……

小小的種子在心里發芽，只要學會了笑，就可以交到能與自己生死與共的伙伴，只要學會了笑，就可以溫暖自己的伙伴。

但是……伙伴是什么呢？

看著屏幕上那雙堅定的眸子，越佐鋒抿了下嘴，實際上，他並不討厭這雙眸子的主人，孫小涼。

說起來他還有些羨慕，不，不是有些……是非常羨慕。

可以自由自在的哭笑，可以因為親人的一顆糖果笑的很開心，會因為親人受傷而悶悶的生氣，能肆無忌憚的享受別人給予的所有疼愛……

真的很美好，如果他真的想要動手殺掉孫小涼。幾年前他就能成功，但他始終沒有動手，只是因為，想要看看，這樣的人，到底幸福不幸福而已。

那自己也真的是因為不願意背叛伙伴，才做出這樣的決定嗎？

耳中不由自主浮現出孫文傑問過自己的話，如果一個人對你很重要。你是希望她永遠都記得你，還是希望……她活著，永遠都不會記得你？

作者有話要說：幾個作業搞定就已經十一點多了。

晚來的一章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