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瞧了眼李軒轅，說：「那當然，我們家有專情的基因，遺傳的。」

幾人看破他的小心思，紛紛偷笑起來。侯穎則有些傷感道：「我爸媽和小賀爸媽是在一場大型車禍事故中喪生的，之前每年清明和他們的祭日我們都會去看看。現在亡命天涯，以後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得去，他們的墓地也沒有人打理……」

今年的清明一晃眼就過去了，他還是事後才想起來有這么一個日子，也只能在心里默念幾句，掃墓祭奠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眾人聞言都有些難受，他們的家人是否安好也無從確認，只能抱著他們都活著的期望，期盼重逢的那一天。

年紀最長的江濤拍了拍大腿道：「上一次我們不是在人家酒窖里找到了幾瓶沒壞的紅酒嗎？不如今天拿出來喝幾杯，也給亡者送杯酒，就當補一補清明未盡的心意了。」

公孫婧聞言，便起身去拿酒。

怕夜里有意外，大家也不敢多喝，今晚守夜的李軒轅和劉占更是滴酒未沾。倒是姬耀，一喝上酒便停不下來，侯穎知道他心里有事也不攔著他，對擔心的眾人搖了搖頭，示意讓他喝痛快了。

可惜有了異能，姬耀的酒量還是沒長進，兩碗紅酒下肚他就開始一邊掉眼淚一邊灌酒。

直到他一個人喝完一整瓶紅酒，侯穎怕他喝出個好歹，才攔住他。

姬耀拉著他的手，一個快一米九的大男人哭得好不可憐，「猴子……猴子……我什么都沒有了……我好難受……」

「我爸、我爸那天晚上還給我打電話，我喝醉了沒接到。為什么偏偏是那天……我爸給我發信息說我媽病了，說她發癔症咬人，他說他送我媽去醫院讓我趕緊回家，我沒有看到……我爸和我媽，他們都變成喪屍了……我、我連最後一句話都沒跟他們說上，我為什么要在那天去喝酒啊……」

「猴子，還有、還有我媳婦……那天他拿著房產證跟別的男人跑了……跑了就跑了，他為什么要往酒吧人堆里跑……他沒有在康城幸存者里，我沒有找到他……猴子，他們都死了……我什么都沒有了……」

侯穎鼻子一酸，難過地抱住他，「怎么會什么都沒有呢，不是還有我嗎？」

姬耀顛來倒去地哭訴，好一陣才賴在侯穎身上說：「侯穎，你以前說我們做不成戀人可以做親人……我好後悔……當初……當初不聽你的話……我還欠你二十萬呢……我還不起了，怎么辦……我現在只有你了，你不能不要我……猴子……」

他沒說他在後悔什么，侯穎也沒問。

那一晚，姬耀哭得太慘了，惹得大家都掉了眼淚。

在末世，他們都變成了無根的浮萍，飄飄盪盪，不知道未來在哪里。那些牽掛的人，那些遠方的人，還活著嗎？

他們害怕得到答案。

那天晚上，李軒轅整整守了一夜。因為連劉占也悶不吭聲地喝了很多酒，趴在桌上把臉藏起來哭。

第二天日出，炙熱的溫度將昨夜的淚水蒸發，陰霾也被驅散。成熟的成年人們又恢復了笑臉，充滿干勁地繼續求生之路，誰也沒有提起昨晚的脆弱，誰也沒有過問彼此的心事。

倒是王賀賀一直記在了心里，憋了一天，他終於憋不住，問姬耀：「幺雞，你是不是還對我老舅有意思？」

「什么？」

當時正輪到他們在二卡開車，姬耀駕駛，王賀賀防守。他第一遍沒聽清楚，等王賀賀再問了一遍，姬耀腳一抖踩了油門，差點撞上前面的一卡造成追尾事故。

「哈？你怎么會有這么搞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