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材料用普通花崗岩,有沒有考慮過冬天冰凍的問題?」
面對專業人士的質疑,大家伙一致看向本組的智力與顏值擔當組長趙襄。
後者暗暗深吸了口氣,聲音沒崩,還是那么穩,「在石材下面鋪兩層砂和灰土,就可以防止冰凍造成的花崗岩脫落。」
男人挑了挑眉,視線仍落在圖紙上,繼續挑著刺:「外觀做成球面,施工工人是會飛檐走壁還是怎么,這么神通廣大嗎?」
趙襄想了想,站起來,抽走他手里的圖紙,低頭用鉛筆略一描畫,又重新遞回給他,「像這樣在水平方向設四道橫管,將雨水沿網殼排走,這樣既保證屋面不漏水,又便於施工。」
男人這回看也沒看她畫的圖,盯了她半晌沒說話。他自然知道解決辦法是什么,剛才問的那些,不過是想掂量她到底有幾斤幾兩。
結果令他有些驚訝。
仿佛已經可以預見,幾年後她站在施工現場自信滿滿地指點江山。
魏晉點點頭,手臂環抱著,眉頭皺了一點起來,「你們這個模型想法挺新穎,但越新的東西毛病也越多。後面如果有什么問題可以來跟我探討。」
場面一時有些沉默,大家伙都弄不清這話到底對誰說的,因為他說這話時,全程都在看著趙襄。
周子旭沒頭沒腦的,才不管那么多,「謝謝舅舅嘞!您可真是太和藹可親慈祥博愛啦!」
「呃……謝謝魏叔叔!」幾個孩子都有點不好意思,就他們那小打小鬧的破作業,哪敢拿去勞煩他老人家呀。
魏晉走了,一群人圍在一塊問周子旭:「依你舅舅的意思,我們這方案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啊?」
男孩得意洋洋:「我舅舅喜眉笑目誇人,那通常就是客套,他認真起來才是剛才那個樣子。」
大家伙都松了口氣。
可趙襄卻好不到哪去。對她來說,剛才無異於經歷了場大考,學校里考的那些死題跟這比起來根本不算什么。
天知道她有多想把她的才華獻寶似的一樣一樣攤開在他面前向他展示,她努力了那么久,努力了那么久……
臨近中午,課題小組基本已經有了了初期討論成果,打算打車回學校。
魏晉就坐在外邊沙發上看電視,見幾個小孩從廳里出來說要走,留他們吃午飯。
幾個毛頭小孩哪里有膽,連連推辭,就差拔腿就跑,最後還是達成一致,由男人開車送他們回學校。
趙襄寢室和他們都不在一塊,位於學校最深處,和後山就隔著一排鐵柵欄。
車被堵在下課人潮里蝸牛爬步,要不是男人堅持要送她到樓下,也不用這么尷尬了。趙襄覺得車上只剩他們兩人的這段路程異常漫長難熬。
最後魏晉放棄了驅車,下了車和她一起徒步穿越人群,盡管趙襄一開始就冷淡地拒絕過。
「你爸爸身體還好么?」
「挺好的,勞您記掛。」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校園大道上,午間陽光穿過高大茂密的樟樹照射在水泥路面上,像鋪著一層細碎的鑽石。以往她是很喜歡低著頭一路盯著這樣的路面的,可她今天沒心情欣賞這些漂亮的風景了。
她告訴自己必須把腰挺直了,像一只驕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