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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著自己的成果到了葉清南的墓。

還不到四十的男人發絲全都變白了,銀的和冬日的雪般,頭發被一絲不苟的梳到了腦後,露出他依舊俊美卻滄桑的面容。他以前不愛抽煙,可自從葉清南離開後,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一根又一根。

最嚴重時一天甚至能抽掉一包。

他的腦袋里偶爾會回憶起最後一次見到葉清南時的模樣,有時候他甚至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一天,她似乎在和自己道別。

可再想想,又覺得荒繆的不行。

紀家言細心的將墓碑擦了一遍,放了束火紅玫瑰,他已經許久不曾笑了,現在笑起來面部的肌肉竟然有些堅硬,被扯出一個奇怪的幅度:「思來想去,我還是覺得這個最適合你了。」

如玫瑰般的美人,帶著鋒芒畢露的尖刺,惹人垂涎。

紀家言開車離開時,在路上遇到了紀家明。

他們兩個已經很多年不見了,紀家明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臉上帶著吸毒人員特有的蠟黃與慘白。紀家言握緊了拳,憑什么這樣的人還能活著,他的南南卻已經沉睡在冰冷的土地中呢。

這世界,如此不公。

心中的惡意如出籠的野獸,紀家言也沒做什么事,只是在偶爾的幾次宴會中,透露出自己對紀家明一家的不喜罷了。

紀父帶回來的私生子在管理公司方面還不如紀家明,很快就將公司敗光,一家人退出上流社會,消失的無影無蹤;紀家明則和他母親一起靠著娘家。

對方不過是個小家族,怕紀家怕的要死。

一聽到風聲,就把娘倆兒趕了出去。

本來他們兩個人有房子又有存款,好好過能過的很好,可惜一個好賭、另一個吸毒,那點存款不過是杯水車薪。

之後這么樣了?紀家言並不關心。

反正知道他們過的不好就行了。

他繼續帶領著自己的團隊做科研,研究出了許多寶貴的葯物,成為國家重點保護的科研人員。

又過了數十年。

紀家言的妹妹都長大了,開始管理紀家,英姿颯爽,氣勢凌人,一如多年前的某個女人,被人戲稱為女王大人。

紀家言開始頻繁的做夢,

夢到過去。

有時候半夜醒過來,手下意識的往旁邊一伸,只能摸到一片冰涼。他呆呆愣愣了好一會兒,疲憊的大腦才恍然大悟,那個女人,她已經死了很多年了。

再有人說起葉清南。

說的也不是她如何風華絕代,傾國傾城,而是說,她就是那個讓紀家言一直放在心上不結婚的女人啊?

多好啊!他們兩個人的名字一直在一起。

他就笑,笑著笑著就哭了。

紀家言這一生,像個傳奇。

他熱衷做慈善,研究出各式各樣的葯物,被載入史冊,成為歷史上人們拜讀的偉人。

愛一個人,便是如此。

為她痴,為她狂,為她改變一切。

紀家言五十多歲的時候,身體就不行了,他躺在床上,握著妹妹的手,對她說:「等我死了,就把我埋在南南的身邊。」

紀家小妹泣不成聲:「好。」

恍惚間,他仿佛看到了許多許多年前,自己第一次見到葉清南時的模樣。

他坐在車里,女人穿了件黑色的吊帶連衣裙,在夏日的陽光下,那一身皮膚白的能反光似的,她笑容嬌俏,軟著聲音叫他:「…家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