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竟然做到如此地步!
血肉迸裂撕裂開的聲響撕扯著大殿中每個人的神經,那慘聲聽的人口鼻發酸,牙齒冷戰,這聲音考驗的,也是皇帝和慕容尚河兩個人的心臟。
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慕容尚河每猶豫一秒,慕容家就多損失一分實力!
慕容尚河的大腦頭一次出現了空洞,究竟是眼睜睜的看著這些珍貴的人脈流失,還是堅持到底要江采衣的命?
江采衣的命,值不值得他用慕容家用如此的代價來換?
終於,殺到第九個的時候,一個年輕男子被拖入杖下,他早已面無人色,行刑的士卒對著他的膝蓋先來了一棍,他就砰的一聲面朝下栽入滿是粘腥血氣的地板上。
「如何,慕容卿?」沉絡幾根指尖撐著偏側的額角,一頭漆黑長柔順委下,陽光薄薄的一層透下來,柔軟搖曳流動,竟似有了水底一般靜謐。
慕容尚河嘴唇劇烈顫抖,看向那個年輕男子,卻許久未曾做聲。
這人,是他曾一手教導的弟子,也是他最好用的手下;這人掌握著慕容家不少運轉中樞,這人,是他私生的兒子,一直在暗地為他慕容家賣命賣力!
沉絡見他沉默,冷笑一聲,毫不猶豫,「殺。」
士卒以全力高高舉起沉重的灌鉛木棍,照准那人的頭顱就要砸下,眼看著下一秒就是腦漿飛濺崩裂的景象────「皇上!」慕容尚河慘呼一聲,「等等!」
士卒的動作停在半空,范行止眨了眨眼睛看過來,美貌的君王彎起唇角和美目,露出一個了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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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皇上釋放他們……」
慕容尚河的額頭抵在血濕慢慢的玉石磚面上,拳頭都因為攥的太緊而暴起青筋,死囚的鮮血順著磚縫蜿蜒而來,染紅了他的指縫。慕容家的老家主渾身輕輕戰,聲音似乎是從胃擠出來一樣,「皇上釋放他們,老臣,老臣答應皇上就是。」
用這些人換江采衣一條命,不值得,不值得!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天平上能夠稱量的事情,皇上在天平的一端壓上了異常沉重的籌碼,簡直就想用鐵針撬開慕容家護身的底線,扎的他渾身一陣一陣都是劇痛!
老人眸中發出毒蛇般怨毒的光線,驟然抬頭緊緊盯著御座上年輕而美貌的帝王。
這個人為什么不像他的父皇那么好操縱?這個人為什么要將他一步一步逼到如此地步!
於是慕容尚河扭著癟嘴唇,伏跪的身體一點一點昂揚起,如同垂死卻掙扎的毒蛇,從地板上漸漸直立起來,「老臣便答應陛下,明日早朝就重新指認凶手!公主和葉容華也當守口如瓶,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