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綬金貂,綉屏前品竹彈絲,擺列的是朱唇粉面,這樣的生活,她離得這么近,卻和她毫無干系。
宋依顏宋依顏,你背著黃金在大路上行走,就別怪貪財的人惦記。
誰比誰高尚?
人性中諸如自私、貪婪、仇恨、虛榮、狹隘、寬於待已嚴於待人等等,無一不被演譯的有聲有色,每個人內心都有陰暗一面,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而她只是把自己的渴望付諸實現罷了。
……或者說,她只是通過傷害別人的方式來愛自己罷了。
這世上,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憑什么不愛自己?
她受過那么多苦,這是從小泡在糖罐子的人絕不會懂得的。
只是如今,她萬萬想不到,自己竟然跌落的如此慘烈。年輕美貌的時候任性縱橫,今日卻有更加年輕美貌的後輩將她推落泥潭,宋依顏嚼著嘴酸腐的饅頭,淚水撲棱棱掉下臉。
郎心何其狠漠,十幾年夫妻,只不過是一個小小麗的妾侍挑撥,就能讓江燁絕了所有情義,這么些時日了,他任憑她每日被鶯兒作踐,卻冷眼旁觀,未曾替她說過一句話。
綠瓦紅已經那么遙遠,萬籟寂無聲。
衾鐵棱棱近五更,香斷燈昏吟未穩,凄凄慘慘戚戚,無人回顧,沒日沒夜,只有霜華伴月明。
而今而今,她連最最珍愛的女兒也不得一見。
宋依顏不禁捂住臉,指縫流落咸澀味道的淚水,滑過乾裂爆裂的唇瓣。
她的茗兒,她溫柔嬌美的女兒,一腔熱血傾心,盡付了宮的那位絕色至尊,卻白白失去了平步青雲的機會,不僅如此,還多了一個江采衣在君王身側虎視眈眈,瞅淮機會就要對茗兒打壓羞辱。
如今她身陷囹吾,茗兒該怎么辦?
皇上寵著江采衣,這會兒還正在勁頭上,一兩年內江采衣應該沒有失寵的可能,那么,茗兒該怎么進宮?江采衣又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一向不親厚的妹妹奪寵?
可是,如果不進宮,茗兒難道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晾在家,眼看著年紀一年年增長嗎?
馬廄有竊竊私語,有丫鬟們的說話聲傳入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