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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H) 八爪南宮 1218 字 2022-07-09

算細巧致,金漆卷草紋的八團喜幔子,半透的彈墨白紗繚綾,從帳頂上半卷著落了一道紅漆珠簾,隱隱約約在煉乳色的月光下暈染清寂。

江采茗看了這帳篷,心里一陣不高興帳子不僅小,距離皇帳的距離也有些太遠了。臨著外圍的柵欄就是叢叢密林,大半夜里黑黢黢的,風穿過樹林的枝椏發出尖利呼嘯,讓人渾身汗毛炸栗。

獲封昭儀的喜氣頓時被澆滅了大半,這段時間,她和外界全然失去了聯系,連江家、娘親一星半點的消息都聽不著,用手搭成帳篷遠遠看向獵場,一頂又一頂的帳篷火光烈烈,熱鬧非凡,卻和她沒有半點關系。

夜里風寒透了大半個身子,前頭提燈的小公公面目青黃,手指枯的像是老樹枝,他手里的熏爐宮燈外蒙了一層竹葉青的緞子,這會兒透出來的光綠幽幽的,照在腳下仿佛鬼氣一般。

「到了。」小公公在柵欄外停下腳步,嗓音仿佛母雞被卡著脖子,「明日御駕就回朝,皇上的鑾儀龐大,全撤走需要三天。三天之後,各位小主娘娘再跟在後頭回宮。」

說罷就走了,留下江采茗一個人站在柵欄口,惶然無措。

柵欄外頭開了一叢零零落落的米蘭,金黃的小花兒像是米粒灑在了碧綠葉子上,秋天了,花蕾落得快,在地上積了厚厚一層。

帳子周圍安靜的出奇,只在簾外點了根指頭粗細的一支白蠟。這里院子十分荒涼,連個石桌都沒有,白蠟就直接摁在地上,底部融開了一灘蠟油,緩緩滾進石青色的磚頭縫里面。青磚鋪的稀稀落落,縫子里都冒著青草,風一吹,總有那么一股城春草木深的凄婉意味。

江采茗往蠟燭的地方走去,地上月色如砒,水銀一樣浮在草葉上。一個女子懶洋洋坐在石凳上,就著蠟燭的光嗑瓜子兒。

江采茗定睛一看,心里一驚,顫聲問,「你,你是……曾婕妤?」

曾婕妤聽到聲音,抬頭,百無聊賴的看了她一眼,嘻嘻一笑,拍了拍手,「呵,大老遠點個綠燈籠,我還正奇怪,這么荒涼的地兒,誰會來呢?原來是新封的昭儀娘娘。喏,我就不招呼你了,帳子里有你一張床,自己去拾罷。」

江采茗的心猛然提了起來,只覺得里頭有說不出的怪異。曾婕妤這一舉一動,怎么看,怎么不像個正正經經的宮妃!瞧她,也不梳妝,也不勻粉,邋里邋遢的披著一件春綢絲棉,肩膀垮的都脫了形,一副自暴自棄的樣兒。

「怎么會是我和你共用帳篷?」江采茗瞧著她的樣子心里發毛,疑惑的顫聲問,「宮妃不是都一人一間帳篷的么?」

曾婕妤噗嗤一笑,月光下挑眼著皮兒,從頭頂到腳底掃了她一眼,似乎是在嘲諷她的天真。這個帳子荒涼,沒有多余的擺設,孤零零幾棵樹,僅有的一個石凳子還被曾婕妤給占了,

「咱倆不僅共用一間帳篷,回宮後,搞不好還得共用一間屋子呢,」曾婕妤衣冠不整的伸了個懶腰,「咱倆都是犯了事兒的宮妃,擠巴擠巴住一起,算是作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