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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H) 八爪南宮 1211 字 2022-07-09

木盒子小碎步的走進房門,在慕容千鳳跟前站了整整一排。

「要送,就送北周沒有的東西。」宇文靖低頭挑揀,順手打開幾個盒子。

盒子都不大,合起來也只有巴掌的大小,可是雕刻的極為致。南楚的雕工匠人舉世聞名,檀木盒子四壁上細刻著高山流水,樓闕走虎,每一處景致都刻得纖毫畢現。盒子里墊著厚厚的純白綢緞,上頭躺著的細首飾讓慕容千鳳和小侍女都倒吸了一口氣。

有耳墜,有鐲子,也有分心和掠鬢。東西都不復雜,但刀工生動,線條在光線下柔和繞轉,轉著湛湛流光。宇文靖挑起一對兒玉兔搗葯的羊脂玉耳墜,放在手心細細摩挲了一會兒。

小侍女饞的眼睛都值了,想著太子殿下最近的寵愛,她不由得放膩了聲音,拽住宇文靖的袖子,「太子殿下,這樣巧的東西,讓奴婢也試試吧?」

可惜宇文靖連頭也沒有回,只把那對耳墜子拎起來,對著光線琢磨。玉兔是用羊脂玉雕成,抱著鴿子血色澤的寶石葯杵,濃艷的紅仿佛要從兩只小爪子里滴下來一樣。

宇文靖一樣一樣的看,倒是沒有停止了想象。宸妃的模樣五官在他心里頭模糊不清,然而那柔膩白嫩的頸子和耳垂他卻記得清清楚楚……那對耳垂下應該綴些什么顏色的墜子好看?深綠、寶藍、粉晶還是葡萄紫?

越想,就越仿佛陷了進去。

慕容千鳳被晾在一邊,背後藤椅的冷硬雕花頂著她的背,一陣寒冷濕膩,她看著宇文靖游移而異樣的神色,不知怎的竟然從心肺里激靈靈打了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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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暖閣。

天光的顏色很淡,窗外還有淅淅瀝瀝的冬雨,斜斜照在台階上的白玉上,籠起一層淡淡的煙光。暖閣前的榻上鋪著一整張藏羚羊皮,褐金色毛紋,柔密水滑的絨仿佛波浪,映著光從榻上一直流瀉委地。

窗外時不時有寒氣透進來,帶著初雪的清冽味道。外頭花都謝了,唯獨青竹還亭亭聳立著,竹管水洗過一般通體碧透,窗上的綠紗隨風鼓了一鼓。

小榻上擺了一架香榧木棋盤,江采衣對面兒坐著悠然慵懶的皇帝。她貪涼,踢了鞋縮腳在羚羊絨毛里面,腳丫露出裙角,穿著枚紅色的緞面兒春襪。

看著棋盤,江采衣幾乎傷透了腦筋,這棋……該怎么下啊?

沒人知道,江采衣的棋癮很大。北周人好棋,哪怕小老百姓都能來上幾手,她小時候在旭陽,買不起名貴的雲子,就從河里頭撿黑白小石子兒來磨。玉兒也最喜歡玩這個,總是蹲在地上看她滿頭大汗的用砂紙搓光一個一個小棋子兒。

小時候有玉兒作為狗頭軍師,江采衣勉強也算得上是打遍村中無敵手,可沒想到拉著沉絡殺一盤的時候,立刻就被他虐的落花流水。她呆呆的瞪著棋盤,像是被人打懵了,半響還回不過神來。

沉絡好整以暇的靠坐在棋盤另一邊,就著窗口的光捏玩漆黑的棋子。皇宮的棋子自然是用最好的瑪瑙和琥珀制成,將籽料投入坩堝燒煉,沙磨去光以防下棋時眩目,洗盡後塗抹薄薄一層油脂,捏在指頭尖上潤滑奪目。

說實話,皇帝並沒有欺負小姑娘。事實上,沉絡是處處在讓她,光漏洞都不知道故意給她留了多少個,可江采衣硬是殺不進去,可憐兮兮的趴在棋盤上,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