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幾乎不敢相信這天底下有這樣無恥的人，昨天才被文暉威脅過的少年怔怔的看著他，眼淚幾乎是立刻就掉了下來。

又哭了……

明明之前看到他哭會覺得好玩，想再讓他多哭點好笑話，現在顏北卻覺得手有點癢。

不是想摸小肚子，而是想，幫面前紅紅眼睛的少年擦眼淚。

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什么後，顏北自己都嚇了一跳，他退後一步，強裝凶狠，「你自己看著辦！」

少年委屈的紅著眼，滿是絕望。

***

「阿青！」文暉一大早就等在樓下，見少年下來，臉上揚起溫柔笑意，迎了上來。

「我給你買了早飯，我們一起去吃吧。」被他拉住胳膊，少年整個人都僵了，他幾乎是麻木著臉答應。

感受到他的僵硬，文暉的笑容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但很快遮掩過去，他就像是一個包容的好戀人一般，一路上對少年照顧萬分。

「阿青，這是我特地給你點的，快吃吧。」

熟悉的語氣，熟悉的話，嘴里麻木的咀嚼著自己最喜歡的菜，何青突然抬眼，望向男人，「文先生……」

「阿青又忘了。」詼諧又溫柔的笑著，溫柔男人笑著點點他的發，「我們既然在一起了，你叫我名字就好。」

「好……」蒼白的應答著，少年聲音很輕，「文暉，你別這樣對我了。」

男人夾菜的手頓了頓，若無其事的沖著少年笑，「我怎么樣對你了？」

「就是這樣啊，對我很好……」

少年慘白著臉，看著一桌子他喜歡的菜，「你現在給我的感覺，和我們剛認識的時候真的很像……」

「這樣不好嗎？」文暉嘴角溫柔的笑意一直沒落下，繼續往少年碗里夾菜，「阿青不喜歡我對你好嗎？」

「不是。」

何青低頭，順從的吃下他夾來的菜，明明是甜的，可吃下去，卻仿佛苦到了心底最深處。

他喃喃的說著，「文先生你第一次這么對我的時候，我真的很開心，很幸福……」

「可是現在，我已經不敢相信文先生是真的在對我好了……」

文暉手怔住，嘴角的笑容也勉強起來。

他溫暖的大手伸過去，將少年冰涼的柔嫩雙手握住，眼神誠摯，「阿青，以前是我的錯，你離開之後，我真的很痛苦，很想彌補你。」

被他抓著手，何青已經不再想著掙扎了，他仰起頭，眼眶微紅，帶著祈求的看向男人，「如果你真的想彌補我，那么可以告訴我，當初我到底做錯了什么嗎？」

少年之所以對外人的碰觸如此敏感，除了小時候被家暴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文暉。

當初他最悲傷，最無助的時候，是文暉救了他，他給何青錢，幫何青安置母親，安慰他，給他自信。

他說需要何青做自己的模特，因為他在創作一幅畫，而這幅畫又需要大量的畫稿，而何青，就是最合適的模特。

那段時間，他只需要坐在那里，看著溫柔男人對著畫板揮筆，偶爾一次抬眼，兩人目光對視的一刻，少年都覺得是幸福的。

明明前一刻兩人還在溫情脈脈，他還對溫柔，仿佛什么都懂的文先生充滿戀慕。

下一刻，曾經讓他溫暖，讓他幸福的人變成了摧毀一切的魔鬼。

那些惡心的，無論如何也擺不出來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