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城花雪集每年都請星象師測好天氣,設在每年雲城的頭一場雪里,偏偏每年都測得很准。想來今年離這個日子也快了。
段子安仰頭看著模糊不清的天際,常年病弱的臉上微微帶了些笑意:「今年還沒有下雪呢吧?想來我們還是趕得上花雪集的,這么熱鬧,很想去看看呢。」
從姜國到虞國的海面全年皆不結冰,年末往來的商船眾多,碼頭來往繁忙。
這時有一艘華麗的大船載著姜國使臣從姜國前來,眼見臨近雲城。
從姜國海面遠道而來的女帝近前侍臣楚碧一身碧羅窄袖,身段纖細,眉目風致,別看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卻是女帝膝下的得力干將。她回首凝望著姜國方向的海面,眉心微微蹙起:「聽說最近雲城有些不安份?」
倚坐在大船上眉眼間風情無限的紫綢女子魅惑一笑,摟住身邊美麗少年的苗條細腰,一只手從少年的胸口伸進去,隨手撥弄著少年胸前的兩個紅點:「你管那么多干嘛?這又不歸我們負責。」
楚碧雖為人潔身自好,並不喜歡褻玩美男,但想是見得慣了,對魅姬的行為卻也視若無睹,絲毫不覺得難為情:「既然也是順路,時間也對得上,我們不如先去看看這個花雪盛會,再前去帝都。」
魅姬妖妖嬈嬈一笑,像是心情極好,在美少年的臉上一親便道:「好,我最喜歡湊熱鬧了,都聽你的。」
在雲城即將風涌雲動、波濤洶涌之際,在此時雲城城主府內。
城主蕭域文恨鐵不成鋼地斥罵著蕭烈:「表面功夫是一定要做好的,萬萬不能和睿王在這時翻臉......天真的要變了。」
蕭烈不服,梗著脖子反駁道:「可是睿王和我們蕭氏素有舊怨,這時縱然結好也無用。」
蕭域文氣得直接一掌拍在了蕭烈脖子上:「你懂什么?」
要是睿王狂性大發,一怒之下跑到城主府殺了他們父子二人,他們也沒處喊冤去,死了就是死了,死了也是白死!
這個兒子真是沒有城府,簡直愚蠢!
雲城衛家的主宅里。
一方有些冷清陰森的祠堂里,一個穿著寬大紫袍、身材高大干瘦的中年男人手持蠟火點燈,等著燈芯慢慢燃起來,一盞又一盞的燈在衛家祠堂亮起。
現任的衛家家主衛劍心屬於主支,可近些年由於衛家旁系依附於睿王的緣故,主支反倒不如旁系風光,家主之位也有些名存實亡。
這時聽著跪在腳下的屬下回報回來的消息,衛劍心仍然不急不緩地點著燈,很沉得住氣,全部聽完後,正好也點完了祠堂里的最後一盞燈。衛劍心唇角慢慢抿起一個有些森冷的微笑:「隨他們去......正好,為公子拔掉這一支吧。」
雲城沈家的宅子里。
沈家大堂里燈火通明,沈家旁系的六房夫人寡居已久,暫住在沈家,消息並不靈通,這會兒有些驚訝:「大公子要回來了嗎?」
沈家長房沈穆,沈岸華的父親點點頭:「不錯。」說著別過臉去,對著沈家德高望重、最有話語權的老爺子沈忱道:「父親,聽說這次岸華是和容斂一同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