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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看的時候聽圖大的《風起天闌》。

火光凄厲地照亮夜。

鴻嘉九年初,睿王自雲城舉兵叛,直逼帝都城下,望京喧嘩。帝特命帝都緹騎使方麒佑,由太子少師肖容斂輔佐,同率帝都守軍平亂。歷時兩月,方麒佑於二月十三守城夜戰中亡睿王,戰亂平。

從望京外城的原野上望去,城圍上有人廝殺喧嘩,城牆根亂石堆積、折梯無數,城下修羅場里火光凄厲地跳躍,在屍體和刀戟中熊熊燃燒,一時間亮如白晝。地上成列的屍體里有鮮血四溢流開,漸漸淌成無數血河,權充了焚燒火焰的油脂膏肓。天邊流焰劃過,無數人繼續踩著死人和血骨前赴後繼地拿著刀戟交戰。夜里有風吹過原野,吹刮著火焰,流露著殺戮和死亡的氣息。

在陣腳最前方,穿著亮若鏡光、輕如蟬翼的絕世鏡甲的男人和匹馬率眾殺出城來的少將最後拼盡全力一戰,刀戟殺伐里,全是毫不留情面的決絕。

曾聞望京睿王一手飛電槍法出神入化,此時對面一桿槍挑著縫隙步步緊逼,凌厲破空飛來,快如閃電一般,直刺向方麒佑的前胸,那一刻方麒佑才真正明白了睿王的槍法並不是只有盛名在外。

手腕一折,手里的血河劍已經橫在胸前,方麒佑臉上的神情漸漸地嚴肅。

殿堂前白露未,朝陽還未升起,天際已經破曉泛白,一個身著純黑玄裝的人影影影綽綽地在方麒佑的腦中一閃,那人的聲音放佛此時也隱隱約約地響起,帶著潛伏著的悲傷,聲音淡得要融進朝露里:「要讓他活著回到望京。」

要讓他活著。不能殺,必須活捉。

不遠處的城門上一個人影領頭站在城牆上,一身玄青色的寬袖長衫,緊緊地系著腰,背影筆直,長身如玉。從側面看過去,那人垂著長長的眼睫,嘴唇緊抿,玉石一樣的側臉帶著隱隱的悲憫。

身後守城的副將對他恭恭敬敬地垂首:「公子,城牆上的局面已經得到控制,所有的敵軍都被清理完畢。」

這是他從見過肖候之子、太子少師的肖容斂以來,第一次看見他沒有穿著白色的衣衫,而是換上了玄青色,近乎於極深的一種青,在戰場上看著格外的肅穆。後來隨著同肖容斂一同上戰場次數的增加,他才漸漸發現這個規律:肖容斂上了戰場必穿玄青,放佛是,對於戰爭和死亡的一種祭奠。

肖容斂坐鎮城牆之上,聞言靜靜地看著下面:「知道了。」

這一戰,終於快結束了。

他已經預見到了,在血流如注的戰場不久之後,朝堂上也必將清洗換血。天子一怒,伏屍百萬,血流漂櫓。朝堂更迭,也不過是翻覆之間。

血紅色的披風在夜風里獵獵作響,方麒佑的瞳孔猛地睜大,手中的劍去勢不能控制,直逼睿王胸前而去。千鈞一發之際,對面的男人像是再也不能忍受長時間作戰的疲勞,一動不動,手中的槍微微垂下,任由長劍穿過胸膛,被噴涌而出的鮮血濺了一臉。

那是心口。

夜色深沉,墨一樣地黑,夜里一絲月光也沒有,城頭的燈一瞬間熄滅。

城牆上有微微的嘆息聲傳來,無聲無息地穿過戰場。

方麒佑睜大眼瞳,看著對面旗鼓相當的對手放佛就在一瞬之間放棄了所有抵抗,心里不甘地嘶吼吶喊。

不是的!他怎么可能這樣輕易地死去!別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