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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對他的印象並不算深刻。畢竟一個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的病秧子,雖不會給人以威脅感,可也很難讓人太過重視。

可自從來到朔國後,那個風姿雅致卻像是時時都吊著一口命的人開始漸漸展示他的風華。在他溫和待人的面孔後,是八面玲瓏的交際能力和游刃有余的斡旋手段。他既能眉目溫和地與任職官員推杯換盞,又能悄無聲息地在這些人背後落井下石。他從踏上朔國這塊土地的那一刻開始,就開始為那位朔國太子不動聲色地拉攏人脈掌控棋局。不,或許說,從他遠在虞國的時候,就已經開始運籌帷幄於千里之外,一步步地施展他的籌謀,為他回到這片大陸做准備。

這個安邑王世子,其實是一個很厲害的角色啊。

不過終究和他沒什么關系。顧懷裕心想,神情卻很平淡:「恩。在姚城找不到我夫郎的消息,我決定還是回國後再去搜尋其他的線索。多謝世子在姚城對我的幫助,若不是世子幫我結識姚城的官員,我尋起人來,怕是會遇到更多的麻煩。這份情誼,顧某會銘記在心。」

段子安微微一笑:「不敢當。在雲城的時日,咳咳,阿季多蒙二少照顧。雖說阿季如今隨我回到朔國,咳咳,可是二少對阿季的照拂,子安不敢忘卻。二少心憂夫郎,子安幫忙找人也是應該的。」

「可即使如此,我還是多謝你。」顧懷裕語氣真摯,略一停頓才又道,「季准他......以後不會再回雲城了嗎?」

聽段子安的意思,季准大概是朔國權貴世家里的私生子,因為家族糾紛才會前去虞國,一路遭到追殺。似乎眼下妨礙季准的人事已然不再,他已經可以安然回到朔國。要是這樣的話,季准大抵不會再回到虞國了。可若是季准真的走了......越浪怕是會在意的吧?

段子安展眉一笑,語速放慢,咳嗽稍止:「怎會?我帶他回來,是因為他離家已久,他大哥實在有些想念他,所以想要讓他回來看望他大哥,並不會限制他的自由。咳,若是他以後還想要回到雲城故地重游,我們自然不會阻攔他。」

段子安話里的意思很明確:雖然季准隨時可以前去虞國,可畢竟朔國才是他的母國,他自然是應該長留朔國的。即使是回到虞國,回到雲城,也不過是故地一游罷了。

顧懷裕聽懂了里面的意思,內心默默覺出幾分惆悵來。

他和季准相交已有一段時間,季准這人心性爽直,說話插科打諢,行事隨心所欲,凡事只喜歡著一個痛快,確是一個光風霽月的漢子。相比起他上輩子吊兒郎當地過日子時結交的那些狐朋狗友,這輩子的顧懷裕無疑更喜歡季准這樣的朋友。

可是天下無不散的筵席。朋友之間交情再好,也不可能一輩子相守,到了一定時候,就該各分東西,各奔各的前途。此去經年,或許日後還會見上一面,但見過後終究還是要散,或許甚至一生都無緣得見,也只能看各自的造化。

道理是這樣的道理,顧懷裕心里也都明白,也不至於牽泥帶水拖拖拉拉,做些小兒女的不舍之態。可真的到了分別的眼下,思及之前幾人之間相處的那幾個月,知道季准大約不會再回到雲城,顧懷裕到底還是覺得心里有幾分梗塞。

明明天色頗為黯淡,夜空里也看不見月光,段子安看不清顧懷裕的神情,只見顧懷裕一時間沉默不語,卻在眨眼間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因由,不禁對著顧懷裕一笑:「阿季以後或許還是有機會回到雲城的。其實我與二少,咳咳,之間的糾葛,可能比二少知道的,要更深一些。」

什么意思?

顧懷裕微微一怔,就那么看著立於藤下的段世子對他挽挽袖子,從袖口里掏出了一方巾絹,展開巾絹的一個角露給他看,細細一看,只見巾絹的邊角處綉著一個繁寫的「篆」字。

「你......」顧懷裕心里一驚,但想了想,又覺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