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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徹底地明白,這個人從今往後,再也不會這么護著他了。

他和蕭烈坐在車上,他把臉埋在蕭烈懷里,一副好似嚇壞了的樣子。實際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嘴邊掛著冷笑,眼角卻漸漸濕了。

蕭烈疑心有多么重,他是最清楚的人。

他的人生正當起步,即將展開花團似錦的鴻圖,他不會為了顧懷裕求情的。

哪怕他就要死了。

誰讓他那么傻?

連采玉靠在蕭烈懷里,腦子一團地混亂,他慢慢地想著,顧懷裕,若有來世,我由得你報復我,但這輩子,我只能對不住你了。

這么想著想著,許多年前早已被埋葬於心底的場景忽然浮現在他眼前,眉目俊朗的少年站在一簇簇的堆雪梨花下,對著他溫柔而笑。

他聽到一個聲音遙遙傳來:好啊,你要一生一世地對我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連采玉從來都不是小白花,他是披著小白花皮的食人花。

連采玉其實一直對薛嘉有一種隱藏很深的嫉妒,他其實很嫉妒薛嘉可以做顧懷裕的夫郎,雖然前世小薛神智不清前壓根就沒得到小顧的愛。

連采玉最後眼睜睜看著顧懷裕和薛嘉一起死,心里與其說愛恨,可能還是嫉妒更多一點吧。

96、前世番外...

山谷間風卷雲滾,長風蕭蕭,孤墳亂葬,世間浮燈如歌飄搖。

顧懷裕半倚著山谷間的一塊大石苦笑,頭上長著一棵極高極大的槐樹,樹下他那又破又臟的長衫隨著風飄盪,遮不住他半透明的魂體。

是的,他早已經死了。

腦子里胡思亂想著,顧懷裕嘆了口氣,把懷里抱著的另一個魂魄摟得更緊了些。雖然做了鬼後,他們已經感覺不到什么寒冷,可以說是寒暑不侵,可他有時仍下意識地保留著做人時的習慣,比如,起了風有時不自覺就會拉拉衣裳,再比如,把懷里這個人抱在避風處,把他擋在自己懷里。

他抱在懷里的鬼魂自然是薛嘉。

話說當年,神智不清的薛嘉在街頭撞見了蕭烈和連采玉二人,使得他為了於薛嘉受到毆打羞辱沖了上去,結果兩個人都命喪於此。他固然不後悔,可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他和薛嘉死後俱都魂魄離體,成了孤魂野鬼。

死了會有魂魄很正常,可不知為何他們二人沒有直接下地府入輪回,甚至也沒有鬼差上來捉拿他們。顧懷裕不知道地府是什么情況,他只是曾聽雲城的老人說過,若是恨意和執念極重的人是入不得地府的。他想,大概他們就是這種情況吧,心懷怨恨的孤鬼游魂,入不了地府,也無人拘束,只能在這個世上飄盪,留得一天是一天,直至哪一日魂飛魄散。

這些也就罷了,然而,縱然薛嘉死了,可他依舊沒有恢復神智,還是一副渾渾噩噩的樣子。只是薛嘉雖然混混沌沌,可他的魂魄仿佛天然對他十分親近,默不作聲地隨他牽著手,一直十分乖巧地跟隨在他身邊,讓他發自內心地心疼。

他死之後,也曾一度想過報仇,可很快他就發現,他的鬼魂也並沒有他想象中的能力,他既不能移動刀劍,也不能打碎杯碟,甚至,他都做不到人前顯形。就算是做了鬼,他也沒辦法復仇。

後來他在世間飄盪,遇到了一個快要消散的厲鬼,才知道像他們這樣的鬼魂之事。那個厲鬼比他厲害得多,他想做到的一切,對方都可以做得到,但那是因為,對方已經存活了數百年。他在這世上飄搖數百載,等他終於修煉出可以復仇的力量,可這世上已經朝代更迭,輪回再生,他的仇人也早就轉生湮滅。而他只能困於漫長的仇恨里,直到魂飛魄散。

直到快要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