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拿到篩查報告,第一時間就給顧嘉誠去了個電話。
「……顧醫生,現在我們還沒把情況跟產婦說,但是我就不瞞著你了。是胎盤植入。手術風險很高。產婦現在情緒也不太穩定。你那邊能不能聯系上她的家屬?如果需要手術的話,醫院需要簽責協議。」
顧嘉誠焦頭爛額的給王家打了個電話,響了整整三十來聲都沒有人接。
他努力讓自己鎮定,又給多年未見的易子楚打了個電話。
這一次,電話倒是通了。
那頭傳來一個明顯是剛睡醒時懶洋洋的女聲,嗲著嗓子問他,「誰啊……啊~你別鬧……你的電話……嗯啊~」
喘息聲和呻吟聲明顯重了起來,顧嘉誠恨不得直接把手機摔了。
易子楚!你也配當個男人!
他坐在車里,第一次覺得命運完全沒有掌握在他自己手中。
當年身臨戰場,看見形形色色的生命從他眼前被送來又送走,那一種無助,跟現在異曲同工。
顧爸顧媽已經如時趕去了酒店,因沒瞧見自家兒子的身影,忍不住偷偷躲起來給他打了個電話。
顧嘉誠怕他倆也跟著他一塊兒亂了陣腳,耽誤了今兒的婚宴,隱瞞下來王可的實際情況,只說醫院那邊來了個不得怠慢的病人,可能會耽誤一點兒時間。
顧媽聽在耳里,急在心里,但畢竟是關系前程和人命的事,只能反復叮囑他一會兒忙完了別著急,又忍不住反復確認,能不能再跟醫院請個假。
「……你們幫我多陪陪景瀟,今天是我不對,別讓親戚們受到怠慢了。」
「知道了。」
顧嘉誠掛斷電話,推開王可的病房門走進去。
護士正在給她掛點滴,王可小小的身子躺在慘白的病床上頭,就像他小時候總見到她時那樣。
弱小、無助,好像隨時都可能從世界上消失一樣。
「小可……」
他輕聲喚了聲她的名字,病床上的王可把頭扭過來看他。
未始粉黛的臉上,連嘴唇都是白的。一雙眼睛里盈滿了眼淚,瞧見他,終於滾落下來。
「嘉誠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我爸我媽……他們都不願意來看我……」
「沒事。我在呢。」
他幫護士扶起王可消瘦的手,針頭扎進去,冰涼的葯水通過血管,將她的整個手都帶得冰冰涼涼的。
王可還在小聲的啜泣,但因為有他在,情緒終於穩定了一些。
他找護士借了些熱水,用手掌慢慢幫她溫著手臂,「我剛給叔叔阿姨打過電話,他們說下午就來,你現在好好休息,別多想,好不好?」
「嗯……」
王可的手搭在顧嘉誠的手上,輕輕的抓著他,生怕他離開一般。
「你不要走,陪著我……好不好……」
「……」
顧嘉誠張口,想要拒絕,但看見王可期盼的眼神,不忍心,只能騙她說,「好,我不走,你先睡。」
十二點半,婚宴的受邀人全部到場,整個酒店的貴賓廳里熱鬧一片。
司儀已經上台,開始活躍氣氛。
顧爸顧媽焦急的給顧嘉誠又打了電話,顧嘉誠根本脫不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