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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佑胤並不把雷治的質問放在眼里。
他被唐景瀟掃地出門的那天就去毅然決然地做完了手術。
他想向她道歉,想告訴她,他真的不想擁有一個孩子,不想讓另一個生命再重蹈他的覆轍。
可還不等他拿著就診單去跟唐景瀟撒嬌裝可憐,她就已經徹底將他擋在了心房之外,封殺他的所有退路。
他不知道,原來他的那些話語會傷害到她,他曾經的所作所為,會傷害到他。
可當他醒悟時,那傷害已經大到足夠摧毀她對他的所有好感。
「雷佑胤!」
雷治的聲音低了幾分,語氣中有明顯壓抑著的怒火。
雷佑胤笑著看他,面帶譏諷,「怎么?想像打我媽那樣打我?你可以試試。」
雷治的臉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他跟他母親的事情,又豈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得清楚的!
「雷佑胤。」
他又換了一種語調,試圖用懷柔政策來感化自己唯一的兒子,「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只要你回來,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
雷佑胤聞言看他一眼,搖了搖頭。
他想要的,從來都得不到。
「我要我媽活著,你能辦到嗎?」
唐景瀟幻想了無數種跟爸媽見面時的狗血橋段。
可唯獨沒有想到,等待她的是最平淡又致命的那一種。
易北堅持開車接送她一個行動不便的孕婦,唐景瀟就厚著臉皮拿他又當了一回的司機。
高鐵站涌動的人潮中,易北耐心地陪她站了整整二十分鍾。
等到依舊拎著大包小包出現在出站口的爸媽時,唐景瀟已經開始鼻子發酸。
她再清楚不過地看見唐爸手上拎著幾罐保健品,而唐媽手上還拎著一個保溫桶。
哪怕他倆站定的第一句話是罵她,第一個動作是想伸手揍她,唐景瀟還是控制不住地撲到了唐媽懷里,撒嬌般地嚷了一句,「媽~」
唐媽被她的眼淚攻勢一騷擾,舉起來的手遲遲不舍得落下。
原本壓了一路的牢騷在看到女兒的那一剎那都煙消雲散。
易北接過她手上的保溫桶,她的右手已經不自覺地撫摸上了女兒的頭頂。
原本她離家時,只有那么一丁點兒高啊。
「行了。別哭了,多大個人了,還懷著孩子。丟人不丟人。」
唐媽自己也沒忍住擦了擦眼睛,口是心非地訓斥唐景瀟。
唐景瀟撇嘴,給親媽做了個鬼臉,唐爸也擠過來,邀寵一般地抱抱她,將她上下都打量了一遍,這才放心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易北笑著在前邊引路。
「送瀟瀟去醫院的時候忘了幫她拿鑰匙了。叔叔阿姨要不先去一趟我家。」
唐媽無奈地把備用鑰匙遞給唐景瀟,不了嘮叨她這個拎不清的糊塗蟲。
唐景瀟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她怎么可能想得到自己會在家里吐暈過去地嘛。
倒是易北意外站在她這邊幫她說話,「瀟瀟沒帶鑰匙進不了家也挺好的。她孕吐得厲害,我真擔心她一個人在家出事了沒人知道。」
一句話,戳到了在場三個人的痛處。
唐媽拉著景瀟,眼神之中已經有了審訊的意思在里頭。
念在外人在場,終歸還是給了她留足了面子。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唐景瀟覺得自己離家之後,仿佛是跟三堂會審結下了不解之緣。
謝天謝地,爸媽都是文化人,說理管用。
思想工作持續了整整一夜。
唐景瀟只講了三十分鍾,剩下的都是留給爸媽的提問時間,還有消化情緒的時間。
他們的確是將尊重二字做到了極致。
哪怕在聽見女兒說出如此驚世駭俗的想法時,唐媽依舊是冷靜而克制,完全站在女兒的角度去思考這個問題。
她最先拋出來她所關心的關鍵性問題。
「孩子是誰的,是不是之前逃婚那個顧醫生的,他知不知道這件事。」
唐景瀟忙幫顧嘉誠洗白,「跟他無關……是我不好,後面又交了男朋友,覺得倉促,所以沒跟你們提前介紹。」
唐媽忍不住又嘆一口氣。
她該說什么好?
自家女兒已經三十了,怎么做起事來還是這么天真毛躁。
她承認自己將唐景瀟保護得太好,沒有讓她太過接觸世界的陰暗面,可這也不能都這么大把年紀了,還一點兒也不知道輕重跟如何保護自己吧?
性教育!性教育!
說了幾十年的性教育!
沒打算要孩子之前為什么不戴套?!有了孩子又是怎么鬧崩的?!
「那孩子他爸呢?他什么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