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雪接完吳天縱放學,在唐景瀟樓下碰到了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
那一天是個陰天,烏雲黑壓壓地蓋過來,眼看著似乎要下雨。
而那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卻似乎被單元樓的門禁擋在了外邊,一臉惆悵地站在原地。
「沒帶門禁卡嗎?」
吳雪難得主動跟人搭話。
如果是街坊鄰居,幫人開門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
雷佑胤聞言,淡漠地將頭轉向吳雪,搖了搖,不說話。
吳雪警惕地拉過吳天縱,不再試圖跟他搭話,而是快速刷開了小區單元門禁,將門重重地合上。
一個奇怪的陌生人。
吳雪打開了唐景瀟家的房門,放心地讓吳天縱去她的房間里玩耍。
唐景瀟正哼著歌在陽台上澆花,聽見吳雪的開門聲,笑著轉過頭來跟她閑聊。
「沒想到居然要下雨了,秋天來得真快呀。」
「是啊。」
吳雪禮貌地應了,莫名想起來在樓下碰到的那個古怪的年輕人,跟唐景瀟提醒。
「剛才我在樓下碰到了一個奇怪的人,也不知道是干嘛的。你一個人在家的時候要是出門多留心,注意安全。」
唐景瀟溫柔地點了點頭,將手里頭的花灑放在一邊,打開了電視機開始聽聲。
一個奇怪的雇主。
吳雪走進房間時,忍不住地嘆了口氣。
她來唐景瀟家幫忙照顧她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說實話,最初的時候她也顧慮過唐景瀟的背景。
雖說她的要價在月嫂市場偏低,但是一下子簽上十個月,花也是上十萬的。
唐景瀟一個單身媽媽,看起來又不是事業型的女強人,出手如此闊綽而渾然不覺,總讓人忍不住地往有錢人家養的外室上頭想。
吳雪不算嫉惡如仇,但因為她的過往經歷,她對插手別人婚姻的存在會產生本能的厭惡。
只不過唐景瀟給她的感覺又不像是攀炎附勢的第三者。
她之前最艱難的時候照顧過有錢人家包養的女大學生坐月子,那些習慣了看金主臉色行事的女人在面對她們這種服務業的人時頤指氣使是少不了的。
她在唐景瀟身上看不到這種洋洋自得,也看不到那種近乎諂媚的對金錢的向往。
她很平和,又很雅致溫柔,就像她在陽台上種的那些花草。
一盆鶴望蘭,幾叢綉球花。還有些吳雪叫不上名字的只長葉不開花的植物。
雷聲很快就在天邊翻滾了起來。
轟隆隆的聲響一聲蓋過一聲,斗大的雨點如瀑傾瀉,在干涸的水泥地面上濺出豆大的水漬。
唐景瀟怕打雷,老實地關了電視機,坐在客廳里,跟吳天縱小朋友一起瑟瑟發抖。
房間里的窗戶已經提前關上了。
屋外的滾雷邪乎得厲害,好似一聲霹靂炸在耳邊,震得窗戶玻璃都微微發顫。
易北冒雨將車停在了唐景瀟住的小區里,撐著傘,快步跑到她家樓下,便跟被淋成了落湯雞的雷佑胤看了個對眼。
他怎么在這兒?
易北詫異。
是良心發現想要求著唐景瀟復合嗎?
還是覺得他也想要唐景瀟肚子里的孩子,所以過來跟孕期的唐景瀟討價還價?
易北不待見雷佑胤,就像他不待見顧嘉誠一樣。
他將放在雷佑胤身上的目光回來,假裝他不過是無關緊要的路人甲,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摁響了唐景瀟家的門禁。
「嗚嗚嗚嗚……」
唐景瀟家的客廳里,一大一小兩個慫包正在抱團取暖。
吳雪無奈看一眼一把年紀還怕打雷的唐景瀟,從包里掏出來之前買多了的睡眠耳塞遞給她倆,「把耳堵堵上。」
「謝謝。」
唐景瀟一點兒也不覺得丟人。
就像有人怕貓有人怕狗,她不過是怕一種自然現象,大家一樣正常。
吳天縱不會帶耳塞,唐景瀟讓他乖乖坐好,耐心地幫他把柔軟的耳塞擰好了,堵住耳朵。
吳雪已經摁了門禁的接聽鍵,再自然不過地聽到了易北熟悉的聲音。
這個名叫易北的男人也是吳雪覺得唐景瀟奇怪的原因之一。
因為自從她住進唐景瀟家後,這個男人幾乎每個禮拜都會過來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