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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舅,我已許久未見我娘,讓我見她一面吧。」

「這可不行,你年紀輕輕,過了病氣就不好了。」劉芸沒害病,自是不能讓方言見。

劉芸是方言最後的希望,若連人都見不到,便別無他法了,回去說不得就得嫁給張武。聽聞這話,方言「咚」的一聲跪倒在地,哭道:「二舅,讓我見見我娘吧!」

見方言如此行事,劉二舅嚇的從凳子上跳了起來,喊道:「你這是做什么?」

再看方言那可憐樣兒,劉二舅皺眉道:「言哥兒,不是我非要阻著不讓你見,過一陣子你娘病好,是要跟你爹和離的,你……」

聽聞劉二舅說漏嘴,二舅母趕緊扯了扯他的衣袖,不讓他往下說。

和離這件事本是商量好的,二舅母也偷偷張羅著給劉芸再尋一個合適的,但劉芸與方老二還未和離,此時是萬萬不能提的。

聽見「和離」,方言猶如糟了晴天霹靂,愣了好一會,原來娘始終不回家,是已經決定拋棄他和爹了……

二舅母看了看方言道:「言哥兒,你娘呢,有生你的恩情,平日里你也是個孝順的,總不忍看你娘回去受苦。」她見方言似是聽進去了,便接著道:「你娘也不圖你能侍奉終老,她還年輕,再嫁也能尋個好的,你莫要再來糾纏,也算你盡了孝。」

方言知道今日無論如何也見不到娘了,或許再也見不到了。想到家中困難,他咬了咬牙開口道:「二舅、二舅母,家里最近著實艱難,能否借我些錢,等到年底我一定歸還。」

聽聞借錢,二舅母心思飛快,這錢若借出去十之八九是還不回來的,決不能借!這言哥兒也不能留,得趕緊讓他走。

「借銀子?」二舅母聲音大了起來,「我們家都快揭不開鍋了,你娘又得用葯吊著,誰給我們銀子啊!」說著拽起方言,邊推搡邊道:「你小小年紀就學會打秋風了!趕緊走!我們家沒銀子!」

烏雲漸墨,土路上,方言拖著步子沿河岸往回走,沒借到錢,回去必定要嫁給張武,不然告到縣里,爹要吃官司的。

想到這兩年受過的苦,嘗到的人情冷暖,料想以後要過的日子,方言不禁悲從中來。

忽然狂風大作,雷聲轟鳴,豆大的雨點砸了下來。

被雨澆個正著,四下里又無處可躲,所有的委屈似是這一刻傾瀉而出,方言不顧腿疼,發起狠向前跑,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模糊了雙眼。

也不知是哪只腳沒有跑好,倆腳一絆,方言摔到了河里,滾了一身泥水。他想掙扎著起來,不料右腿忽然抽痛,使不上勁兒,身子沒在三尺多深的河水里,喝了幾口冰涼的河水,便漸漸沒了動靜。

沒入黑暗之前,他想:河水和淚水一樣都是如此的苦,若能轉世投胎,他定不做這苦命之人,也要嘗嘗甜的滋味。

方言看著炕上的方老二,道:「爹,這腿斷了是大事,我去縣城尋柳大夫再來瞧瞧。」

聽聞方言的話,方老二略微皺眉,「前些日子不是請了濟仁堂的老大夫瞧過了嗎,怎么又要瞧?」

上一世正是濟仁堂的老大夫為方老二醫腿,開的內服外敷的草葯貴的離譜,最後買葯的銀錢不夠,方老二又著急下地干活,落了個瘸腿。

方言道:「爹,弟弟的病就是那老大夫看的,花了百十兩銀子也未見好,咱們換一個吧!」

想到上一世他害腿疾時,曾拿方老二的葯方問過柳成,他是不是也要吃這么貴的葯。柳成看過葯方道:「這葯方與你害的病不對症,你害的是寒疾,這葯方是醫斷骨的」言罷,他皺了皺眉頭道:「這里面有幾味葯,價格昂貴,僅對身體有所補益,於斷骨無益。」那刻,方言才知自家被老大夫騙了錢。但葯是貨真價實的,也找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