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視線有些含糊，卻清清楚楚看到遠處的黑岩，正滿面痛苦的看著自己。於是還是笑出來：

「黑鱷先生說得沒錯…面對無辜的人，這些都是我應該償還的…」

他於是匍匐著爬到匕首跟前，將那只血紅的單手放在刀下。

「就這樣吧…」

他輕聲念了一句，隨即再次猛切下去，無名指也跟著斷離下來。這次小志再也無法忍耐，哀鳴震得整個房間嗡嗡作響，聽得人膽寒。黑岩雙手捂著耳朵蹲在原地，凱越也在他落刀的一那甩過頭去。

「不要…」黑岩邊哭邊說著「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還是讓我來吧…切我的手指吧…！！」

「黑鱷！！」凱越抓住那男人袖口「你瘋了！竟然這樣做！！」

黑鱷則梳攏著愛人的短發平靜地說：

「懦弱的膽小鬼，就要這樣來懲罰……」

第73章

「黑鱷……」凱越再也坐不住，他站起身來大聲制止道「你是在為我泄憤嗎？如果是，就立刻住手！我不想看到這樣的場面───！！」

「凱越…」那男人輕撫著凱越臉頰「別阻攔我，那是他們應該承擔的。這種時候，你只需要乖乖待在一旁看著。」

「我不要──！」

此時小彬也走上來安撫道：

「凱越，你別再阻攔老板了，同情心和善良不該現在泛濫。在我們的世界，這就是游戲規則。」

「我才沒有泛濫什么同情心和善良！」凱越始終扯著黑鱷的一袖「我也不管你們有什么游戲規則。如果你想要我忘了那一切，就別再繼續下去！」

「凱越老師…」黑岩蹲在遠處的地板上輕聲說著「多謝你了…」

「你住口──────！」凱越突然指著黑岩大吼出來，情緒激動讓那少年有些發抖「謝我？！以為我原諒了你？！以為我在幫你？！我說過，永遠也不會原諒你，我才不是什么善良的、同情心泛濫的天使！我只希望永遠不再看到你！既然已經在我胸中刻下了一道傷口，就別再用鮮血刻下另一道───！！你和小志最好統統在我面前消失！」

說完這席話，凱越甚至覺得有些頭暈，他深吸了口氣緩緩走向房門。房門打開的時候，才低聲說了一句：

「黑鱷，兩根手指已經夠了…黑岩想要逃走的話早就逃了，他也算是敢做敢當，看在這份上，讓他們快點消失吧……」

深夜，黑鱷才回到凱越的房間。他看到少年正躺在床上發呆。

一見黑鱷回來，凱越便以詢問的視線注視著他。那男人退下西裝外套坐進沙發里，點燃了香煙才說：

「別擔心，只了那兩根手指。」

凱越這才移開目光。黑鱷又說道：

「但是我也不打算放他們走，所以就派人看著黑岩在地下室反省。凱越……」

黑鱷看到床頭的食物幾乎碰也沒碰，就對他說：

「不吃東西會死人的人，要想快點恢復體力就多吃點。」

見凱越不說話也不吃東西，那男人便走到床前，捧起托盤送到他手里：

「快吃，還要我喂你嗎？」

「拿遠點……」凱越看也不看地說「我吃不下。」

黑鱷隨即挑起他下頜：

「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凱越是我見過的最堅強的人，事情都過去了，現在自虐就太不對了。」

「黑鱷，」凱越在他手掌中輕輕說道「你為什么不責備我？為什么不痛罵我一頓？或者干脆像之前那樣懲罰我一番……我作出那么骯臟的事───竟然主動對小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