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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自己這罪臣賊子的身份,此時若是棄了選,怕是今生今世再不能見到那個人……

思及此處,不由得五內俱焚,禁不住出聲哀求道:「無殤已知錯了,還望公公原宥……」無殤此生尊貴,從未如此低三下四哀求於人,此時見那領頭太監仍無反應,只得咬住下唇,忍恥道:「是打是罰任憑公公,只求公公莫要棄選。」

那領頭太監聽到「棄選」二字臉上方有了一絲冷笑,居高臨下看定無殤道:「既然想要巴高望上,就別妄想著還要立牌坊!你既這么說了,雜家便給你一次機會:自己脫了衣服,跪在這里領了板子再驗身罷!」無殤此時嘴唇都幾乎咬破,但一想到「棄選」二字便什么都顧不得了,身子顫抖著便去解衣,方解了一半,忽聽一個蒼老的聲音呵斥道:「住手!」

無殤心頭一跳,猛抬頭時,卻是一個穿著御前大總管服色之人立在不遠處。

「拜見忠總管!」無殤未及說話,周圍眾太監已齊齊跪了下去。那御前總管略掃了無殤一眼,便沉聲道:「此人由我親自驗身。」

「是!」眾太監無一人敢提起刑罰之事,只是伏了身任由那御前大總管將無殤帶走。直至二人去得遠了,方有一名太監遲疑道:「總領,這賊子怎地搭上了忠總管?」

「賊子?」那領頭太監冷哼一聲,壓低聲音道:「勸你以後稱呼小心著點兒,你什么時候見忠總管擅自做主了?這怕不都是皇上的意思!這位以後也是個難招惹的主,今日之事還不知如何描補呢!以後小心伺候著罷!」

無殤隨那御前大總管一路入了修儀殿,無殤見左右無人,不由得啞聲道:「忠叔!」

忠叔此時已老眼發紅,連連點頭道:「無殤公子,一別多年,老奴有禮了。」

他一句話出口,無殤已不由得紅了眼眶,直似有千言萬語梗在喉中,卻半句也說不出來,半日方掙扎著道:「他……他還好嗎……」

「好,好……都已是皇上了,怎么不好……」搖著頭拉著無殤坐下,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欣慰道:「公子也長大了……」

無殤也不由嘆道:「一別五年,那時太子……他和我也不過都十四歲罷了……」攏了一下思緒,方繼續道:「倒是忠叔,您怎么會在這里……」

「原是太子殿下被廢那日就被遣回鄉里的,只是放不下太子殿下,便悄悄跟去了永州,太子殿下雖不記得老奴,但見老奴孤苦伶仃,又心意至誠,便仍將老奴留在身邊服侍。」忠叔目露回憶之色。

「那……您……」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無殤不禁神色有些古怪起來。

「沒有,沒有。」忠叔臉上也露出一絲笑意:「皇上念我老了,禁不起那一刀,便沒有凈身。」說道此處,話語中又露了猶疑:「其實皇上全都不記得了……服了那葯之後便只記得血親,可他的血親除了冤死的婉妃娘娘,便是殺母仇人的父親,再有便是那些日日想要他命的異母兄弟,這些年,他心里苦得很……從廢太子到再立太子,說是復立為太子,倒不如說是皇上畏懼他手握重兵,無可奈何罷了!這中間受的數不盡的委屈和艱辛,老奴看得實在是心疼……」

「我……我應該在他身邊的……」忠叔這幾句直說得無殤心頭似被剜了一刀般,想起忠叔年過半百卻仍然忠心耿耿,一路跟去了永州,自己卻就那么離開他多年,更覺無法原諒自己。

「公子也去了數次永州,無奈皇上,唉……」忠叔嘆了一聲,轉了話頭道:「如今公子既決心入宮,便是來日方長。只不過……」

無殤見他遲疑,便道:「忠叔有話盡管說便是。」

「皇上這些年在軍中,性子變了許多,又愛上那凌虐之事,宮中男妃多被當眾羞辱毒打;加上這後宮爭權奪勢,極是難站,公子這一入宮,怕是日後受不完的苦楚……便是老奴,也未必能護得公子周全。」忠叔搖頭道。

「我……我在他落難之時離開他身側,已是對不起他……父親又執迷不悟……」無殤低頭了半晌,咬牙道:「其實這些年,我早看清了自己的心,雖然現在他做了皇上了才趕來說這些很是不知羞恥,但是當著忠叔您,我也不怕被誤會:我……我喜歡他啊。」

「唉……」似乎早知如此,忠叔又忍不住嘆了一聲,輕聲道:「公子提起令尊之事,老奴倒是要多一句嘴:皇上才剛繼位,齊王便行叛亂之事,這是天大的案子。從賊五家貴族,四家滿門抄斬,唯有葉家雖遭流放卻全族得以保全。為這,皇上還特特的下詔說安國侯只是為賊蒙蔽,忠君之心還是有的。一國之君,已經為你做到了這個地步,自古後宮最忌干政,公子還是莫要再讓皇上為難了。」

「無殤知道。」無殤忍著心里刀絞一般的疼,也不知是為流放的父母還是為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