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1 / 2)

美人、愛人 未知 6064 字 2021-02-25

松岡嘆了口氣,雖然呆到早上不可能,但是他覺得至少可以再多留一些時間,直到那個男人滿意為止。

等松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6點了,外面還很昏暗。他躺在寬末的懷抱里,身上的毛毯厚厚的,充滿了寬末的氣息。明明是在榻榻米上,他卻一點也不覺得寒冷,是因為寬末一直都把他緊緊摟在懷里,即使松岡動了動,寬末也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松岡支起了上半身,輕輕撫摸了一下男人的面頰。毛糙的胡子的感覺,讓他的胸口熱了起來,突然覺得男人說不出的可愛,忍不住吻上了他的面孔。寬末說了什么不做之後就真的什么也沒有做。這個已經過了三十的男人真的就只是抱住心愛的女人,松岡就是喜歡他的這種誠實。

松岡再吻了男人一次之後站了起來,拿起了自己的手袋,他在便條上寫下(我回去了)之後就走向了玄關。然後他聽到了從背後傳來的嘈雜的聲音,寬末一副還睡得迷迷糊糊的樣子追了過來。

「葉子小姐……」

他的頭發亂成一團,眼睛還腫腫的。

「你、你要回去了嗎?」

松岡點了點頭,拉過了垂頭喪氣的男人的右手。

(我覺得應該已經有電車了。)

「可是……」

(寬末先生應該也有工作吧?)

「你說得對,可是……」

男人也明白他們彼此都有工作,可是似乎還是無法認同。

「下次什么時候可以見面?」他這么問道。

「你什么時候可以見我?」

松岡無法立刻做出約定。

「我可以再給你發郵件,打電話嗎?」

松岡點了點頭,點頭之後立刻靠近了寬末,將手臂環繞在了他的脖子上,輕輕抱住他,主動像戀人一樣吻了他。寬末露出了好像無法置信的表情。可是注意到這個表情立刻就被前所未見的欣喜若狂所頂替之後,松岡的胸口隱隱有一絲疼痛。

離開寬末的公寓之後,不到三分鍾他就收到了郵件,上面寫著(這是我有生以來最棒的生日),在他看著這個的時候,新的郵件很快又到達了,(你走了之後,我原本想准備去公司,可是卻什么都做不了),(我的腦子里全都是你的事情,我已經不行了。明明剛才才分手,可是我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什么時候才可以再次見到你),在接踵而來的三封郵件之後,空了一段時間。

到達車站之後,松岡突然想要上洗手間。就在他要進男廁的時候,里面的男人立刻露出了吃驚的表情。這時候他才想起來自己還穿著女裝,於是慌忙跑進了女廁。方便之後他去洗手的時候,松岡看到鏡子里的自己,大吃了一驚。

粉底已經模模糊糊,口紅也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鏡子中的面孔已經非常接近他平時的樣子。他慌忙摸了摸嘴角,就算體毛再怎么薄,多少也長出了一些胡子。他擦了擦下巴,感覺上有點毛糙。他們接吻了不只一次,松岡不禁擔心寬末是否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慌忙補了妝才離開了洗手間。即使重新化過妝,他還是覺得有什么人在對他的下巴指指點點,於是走路的時候都低垂著腦袋。到達了可以見到眾多學生服的車站站台之後,他又收到了來自寬末的第四個郵件。

(能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好高興,可是你覺得怎么樣呢?是不是只是勉強奉陪我的任性呢?)

就在松岡想要回信說(不是這樣的)的時候,下一個郵件又到了。

(我愛你。)

還沒等松岡來得及反應,後面的郵件又到了。

(我對你的愛讓我無法自己。)

他是用什么樣的表情寫出這些來的呢?松岡多少可以想象得到。

(我也愛你。)

松岡寫了之後發出了郵件,他已經放棄再去想以後的事情,他只是想老實告訴他自己真實的心情。松岡沒有發覺,從這個時候起,他在戀愛的方面就已經成為了弱者。

寬末邀請他去吃晚飯是在他們共渡一夜之後的第三天。盡管因為近年末,工作忙得一塌糊塗,松岡還是沒能拒絕。不只沒能拒絕,即使看到了上司難看的臉色,他還是硬要了三小時的假。就是為了能夠回家換衣服,化妝。

在吃飯的那天,他從早上起就興奮不已,腦子里光是想著和寬末見面的事情。他們每天都有郵件往來,一直都保持著聯絡,可是即使如此還是覺得不夠。

對於再次以女裝見面的事情,他也不是沒有考慮過。他明知道遲早有一天他必須告訴寬末自己是男人,但就是猶豫不決,以女人的身份見面非常愉快,所以他總覺得再保持一陣這個樣子也沒有什么不好。

晚飯是在意大利餐廳,看得出寬末也是下了一番努力的。可是在接到葡萄酒菜單的時候,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他那個為難的樣子說不出的可愛,松岡不只一次硬生生咽下了笑意。

飯菜很美味,兩人在一起也非常的愉快。所以即使在過了晚上九點離開飯店之後,他們也一點不想分開,而是漫無目的地閑逛了起來。雖然只是偶然,在經過賓館街的時候松岡還是緊張了一下,不過寬末並沒有看那個方向。

在分手的時候,他們在車站前,在還有其他人在場的地方接了吻。至今為止,松岡一直覺得無法理解那種會當眾接吻的家伙。可是實際上輪到了自己之後,他才發現丟臉什么的根本不是問題。這種沖動,不是想壓抑就能壓抑住的。

在分開後,接吻的余韻還殘留在嘴唇上的時候,新的郵件又到了。

(剛才我忘記說了,過年的時候,我們一起去朝拜好嗎?)

聽到了朝拜之後,松岡也對於接下來的預定感到了興奮。

(什么時候去?)

他這么回答了之後,收到了下面的郵件。

(三號或者四號怎么樣?我正月那天要回老家,葉子小姐有什么預定嗎?)

松岡看了之後非常失望。松岡的父母說過今年的正月要去溫泉,好好放松一下身心。雖然他們也希望松岡一起去,可是松岡覺得到了這個年紀還和父母一起出去玩畢竟有點那個,所以就拒絕了。他原本想如果寬末也留在這里的話,兩個人一起過年末也不錯。可是對方既然要回老家那就不行了。他不想去打擾別人家的一家團圓,而且覺得如果自己說要留下的話寬末多半也會留下,所以就發郵件表示(我也回老家)。

(那么下次要等過年之後才能見到葉子小姐了。)

對於若無其事寫出這些話的男人,松岡感到了一點火大。他和想要兩個人一起留下來的自己產生了微妙的錯位。在生氣的情況下,他只是簡短的回答了一句(沒錯)。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他的不快,寬末立刻回信說(你在生氣嗎?)。松岡無視他的詢問,切斷了手機的電源。過了半個小時左右,他再次打開手機之後,已經收到了將近二十封的郵件,全都是寬末發來的,從(你為什么生氣?)到(是不是我太粗神經,所以說到了什么讓你不快的話?),最後則是連續的(對不起)。

如果這樣不管他的話,寬末一定會連覺也睡不好吧。所以松岡發信說(沒關系,我才應該說對不起)。然後他看著手機的畫面,果然迅速的發回了(太好了)的回信。過了晚上十二點以後,在松岡的(晚安)的郵件之後,兩人結束了沒有什么大事的郵件交談,松岡妝也沒卸,穿著女服茫然坐在了沙發上。

畢竟不是小孩子了,所以多少也能感覺到一些。他知道寬末要用多大的自制力才能壓抑住自己的沖動。年紀一把的成年人,面對著自己喜歡,也對自己有意思的女人,當然不可能不抱有欲望。他並不是沒有感覺到過這樣的視線。寬末絕對不會邀請他去賓館,當然了,就算邀請他也會拒絕的。

接吻很舒服,被他碰觸也不會覺得討厭。可是……就算再怎么說愛一個人的心意是一樣的,男人和女人的身體還是有180度的差別。遲早有一天必須告訴他,必須告訴他自己是男人,這一點他最初就很清楚了。雖然清楚,可是還是想以男人的模樣和他見面,可是在男裝的情況下,寬末並沒有認出他來,如果寬末對自己的愛更深就好了,深到了不管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可以超越性別的去愛他的程度就好了。

過了年之後,他是在三號才見到的寬末,兩個人約在了人來人往的車站前。在看到了從檢票口沖著自己奔跑了過來的寬末的瞬間,松岡的心臟就劇烈地跳動了起來。雖然他們才不過一周的時間沒有見面,雖然他們每天都有在交換郵件,可是見到他本人還是完全不一樣。

「新年快樂。」

寬末微微一笑,他的鼻頭和面頰都一片通紅。松岡看得出他是為了不遲到而跑了過來,而他這種行為可愛的讓松岡忍不住想一把抱住他,他們手牽著手從車站走到了神社。雖然寬末不怎么說話,可是這樣就已經讓他覺得足夠了。走過了長長的參道之後,他們去抽了簽。

「上面寫了什么?」

寬末探頭過來看,松岡慌忙躲開他自己跑到一邊偷偷看,他抽到的是小吉,戀愛運是「有困難,等待時機。」松岡不由自主苦笑了出來,他也去看了寬末的結果,寬末是大吉,在戀愛運上面是「大有進展」。明明兩個人談的是一個戀愛,為什么結果卻不一樣呢,松岡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在回去的路上,松岡走著走著腳就疼痛了起來。寬末也發現了他走路的方式奇怪,於是拉著他在神社入口的附近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因為穿著高跟鞋走了半天山路的關系,他的腳指頭上好像已經起泡了。

「早知道會這樣的話不要太勉強就好了。」

雖然寬末這么說了,但是他今天無論如何都想穿高跟鞋。既然是朝拜的話,一開始他當然是覺得應該穿和服,但是雖然從租服裝的地方借來了和服,他還是發現自己不會穿。而且要是穿和服的話無論如何都會露出喉頭。

盡管他覺得寬末大概會想看自己穿和服的樣子,可是還是決定放棄了。相對的,他決定以絕對不輸給周圍的和服女性的裝扮出現。他的深綠色的連衣裙和高跟鞋搭配的天衣無縫,他不是沒有想過腳也許會疼,可即使如此他也不想穿上厚底的松糕鞋破壞感覺。

他拉過了擔心的看著他的寬末的手,在上面寫道(我沒事,還可以走)。

「可是很疼吧?」

雖然松岡搖頭否認,寬末還是一副復雜的表情。然後他突然彎下了身子,把松岡橫抱了起來。

「在走完山路之前你先忍耐一下吧,到了大路上就可以叫出租車了。」

他沒有得到松岡的同意就當著大家走了起來。松岡覺得不好意思到了極點,只能抱住寬末的脖子,把臉孔埋進了他的胸膛。

來到了大路上後,兩個人叫了出租車。

「你的腳這么疼的話,想必也沒有吃飯的心情了吧?」寬末這么說了之後,兩個人決定就這么回去。

盡管出租車的後面足以坐下三個人也綽綽有余,但是他們還是緊緊貼在了一起。寬末一直把他送到了松岡家的前面,在告訴了他地址之後,松岡立刻發覺了糟糕,因為通常在這種情況下都不可能立刻就把別人趕回去,一般不是都該說句「要不要上來喝杯茶?」什么的嗎?可是自己的房間里放著西服和公文包,玄關那里還擺放著男式的皮鞋。他實在無法讓他進入那個一看就是屬於男性的房間。

寬末好像一條大狗一樣溫順的等待著松岡下面的話。

(今天謝謝你,真的很對不起。)

他在手上這么寫了之後,寬末輕輕敲了一下他的腦袋。

「那種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啦。」

他微笑的面孔說不出的溫柔。松岡看的不禁有些著迷。如果自己是女人的話,一定會邀請這個男人進自己的房間吧?然後,他也一定會想和這個男人做a吧?

「我想看看葉子的房間。」在他們互相凝視著的時候,寬末突然這么說道。

(今天房間很臟。對不起。)

「看一下就可以。」

(對不起。)

松岡始終不肯答應,寬末也就沒有再繼續堅持下去。相對的,他緊緊抱住了松岡,吻上了他的嘴唇。即使接完吻之後,兩個人還是緊緊擁抱在一起,寬末溫柔的撫摸著松岡背部的手掌,讓他非常的舒服。

「在回老家的時候……」男人輕聲嘀咕道:「家里人間我是不是也應該結婚了,雖然每年他們都會這么問,不過只有今年我回答他們自己已經有了喜歡的人,有了喜歡到甚至考慮要結婚的對象。」

松岡的身體顫抖了起來。

「我很自豪地告訴大家,她是個外在內在都很美麗的人。」

看起來甚至可以說是天真無邪的笑容,更加加劇了松岡的內疚感。

「因為我就是那么認真。」

松岡最後還是對始終抱著自己不肯放手的男人說了句「我累了……」之後就離開了他。一個人進入了房間之後,松岡茫然的呆坐在了那里。寬末已經三十四歲,不是可以抱著玩玩的心情和女性j往的年齡了,如果交往的話會提到結婚的事情也很正常。

即使寬末想要和自己結婚,那畢竟也是不可能的。松岡愛寬末,也和他接吻了,對做a……也不是沒有興趣。可是,要結婚還是不可能,既然不能結婚,既然寬末希望的是普通的家庭的話,他們還是分手會比較好吧?

松岡愛寬末,和他在一起也很快樂。會心跳加速,也會感覺溫暖。即使他比較沒用,即使他有些懦弱,在工作上毫無建樹,那也沒有關系。對方愛自己,自己也愛對方,為什么還必須要分手呢?

手機的郵件到達聲響了起來。雖然是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松岡還是不由自主反應過剩地顫抖了起來。

(你的腳沒事嗎?)

體貼的語言讓松岡的胸口疼痛了起來。

(關於剛才的事情,我並不是開玩笑的。我希望葉子小姐能知道我對於葉子小姐絕對是真心的。)

簡直就像是致命的一擊。

(我愛你,雖然我也知道這不知道是第幾次這么說了。)

松岡茫然地眺望著(我愛你)的部分。

「如果你知道了我是男人的話,還能說我愛你嗎?」

當然了,松岡現在的提問是不可能得到回答的。

松岡是從周四開始覺得不對勁的。每天工作完之後他一定會收到郵件,可是這一天卻過了十二點還是沒有來。松岡開始以為寬末是工作太忙,所以也沒有在意。可是第二天的星期五,還有星期六也是一樣,不要說是電話了,連郵件也一個都沒有。

以往一到周末之前,寬末一定會問他有什么預定沒有。然後邀請他去哪里轉轉,或是一起吃個飯什么的。因為知道寬末會這么說,所以松岡在周末都盡量不安排任何事情。即使已經因為工作而有些疲勞,他也會盡量出去。

而寬末沒有和他進行任何的聯絡,還是他們開始交往以來的第一次。松岡感覺到不安,所以主動送信說(你很忙嗎?)可是過了幾個小時之後還是什么聯絡也沒有,讓松岡不禁相當不安。因為無法想象寬末會無視來自自己的郵件,所以松岡的腦子里充滿了不祥的預感。他該不會是因為受傷什么的而無法動彈了吧?

傍晚時分,松岡仔細的化妝之後出門了。外面下著雪,非常的寒冷。他每次和寬末見面的時候必定會穿裙子,所以即使腳部冷得要命,還是忍耐了下來。

他們從十二月月底的時候開始交往,現在已經是二月下旬,眼看就要滿兩個月了。最終他還是沒能告訴對方自己是男人,就這么拖拖拉拉地持續交往了下來。

松岡一直在想著應該什么時候說,應該怎么說。可是總是下不定決心,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在這樣拖拖拉拉的期間,兩人的距離已經越來越接近了。

松岡已經十分清楚寬末的氣味,知道他會怎樣接吻,知道他會用什么樣的方式撫摸自己的背部。他也知道寬末是三兄弟中的小兒子,上面的兩個哥哥都已經結婚,他還知道他家里的人也從以前就老說他做事磨磨蹭蹭。

寬末什么興趣也沒有,無論是對於電影、音樂還是體育都不感興趣。所以當他表情認真地說自己現在最感興趣的就是葉子小姐的事情的時候,松岡也覺得並不奇怪。也正因為如此,松岡時不時會覺得寬末說不出的可愛。因為他知道寬末只對自己一個人如此著迷。

他在寬末公寓附近的車站下了車,走了過去。在電車里面他又送了一次郵件,可是還是沒有回音。他站在房間的前面,聽到了從里面傳來的電視的聲音,即使聽見了電視的聲音,也不能肯定寬末就在里面,如果他只是去附近的話,就用不著特意關上電視。

松岡按下了門鈴之後,從里面傳來了腳步聲。

「喂?……」

房門打開了。站在那里的是沒有什么傷勢,臉色也不難看,看起來和平時沒什么兩樣的寬末。男人在看見松岡的臉孔的瞬間,表情就扭曲了起來。如果是平時的話,他都會笑眯眯的問「有什么事情嗎」,可是這次的反應卻不一樣。

(因為我給你發信也沒有回音。)

松岡在便條上這么寫道:「啊,嗯……我最近比較忙,對不起。」

含糊的口氣聽起來總覺得是在找借口。

(我還以為你是受傷或者生病了,所以有些擔心。)

「真的很抱歉。」寬末低下了頭。

(你看起來還精神就好。)

即使給他看了這個,寬末還是沒有抬起頭來。房間外面很冷。松岡看著寬末低垂的頭顱,心里琢磨著他怎么還不把自己讓進房間。

「雖然很抱歉讓你跑了一趟,可是可以請你回去嗎?」

松岡大吃一驚。

「對不起。」

不僅不讓自己進房間,還讓他立刻就冒著這么寒冷的天氣回去,松岡實在無法相信這是寬末會說出來的話。

「真的很抱歉。」

房門在沒有聽到松岡的回答前就強硬的被關上了。松岡茫然的矗立在房門前。至今為止他曾經不只一次來過寬末的公寓,每次都是寬末送他到車站,可是這次就連這個也沒有。

松岡十分火大,因為太過生氣,他甚至感覺不到了天氣的寒冷。他還切斷了手機的電源,因為即使寬末發來了謝罪的郵件,他也不打算回復。可是,即使回到了公寓之後,他也一個郵件都沒有收到。別說謝罪了,他甚至連謝謝你來看我都沒說過。

松岡十分不安。因為他不知道在改變態度的背後意味著什么。上次見面的時候還很正常,寬末像以前一樣吻他,像平時一樣說了我愛你。

想來想去,在得出了某個結論之後,松岡的臉色一下子刷白了起來。

「是不是他發現我是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