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部分(1 / 2)

美人、愛人 未知 5977 字 2021-02-25

寬末出聲叫他。已經走出三、四步的松岡停下了腳步。可是他很快又重新走起來,回到了大廳。松岡應該聽到了他的聲音,所以才停下了腳步,可是他還是沒有回頭地離開了。自己明顯被無視了。

有人在的地方,松岡還會最低限度地回答他的話。可是現在這種狀況也許才是松岡的真心。他已經不想和自己說話,不想再和自己有任何關系了。

腳下的部分在慢慢消失,他覺得自己好像墜入了深淵。他徹底被討厭了。沒想過會被討厭,只想著能見面的事就來到東京的自己實在非常悲慘。明明之前就已經無法聯系上了,明明早就已經有了預兆,可是自己卻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自己的席位不能空得太久,寬末返回了大廳。大廳里已經換好衣服的葉山在舞台上用刀切著蛋糕。

婚禮在眼前一步一步有序進行著。坐在旁邊的男人,仿佛是遠在天邊般的存在。雖然一直想和他說話,可是他卻想不出該和他說什么好。他不知道該如何接近無視自己的松岡。

因為松岡喜歡自己,也說過喜歡自己的話,所以他以為他們還可以說話。現在在自己旁邊的松岡充滿清潔感,非常帥氣,和自己是完全不同的生物。或許松岡原本就是這樣的男人。他說喜歡自己太奇怪了,一定是這樣的。

有松岡在旁邊,讓寬末想起了過去的事。他張開嘴巴吃雪的樣子,他充滿孩子氣的緋紅側臉。那些都是假的吧?不,那些都是松岡。可是現在坐在旁邊冷漠地無視自己的也是松岡。寬末的胸口絞痛起來,喉嚨也變得干渴。

當寬末正在為自己和松岡的關系只剩最後一點聯系而感到無措的時候,婚宴就結束了。寬末被新郎和新娘一直送到了前廳。寬末手里拿著裝有婚禮紀念品的袋子,到處尋找著松岡的身影。

已經不行了嗎?寬末弱弱地低聲問自己。被那樣無視,自己已經被徹底討厭了。還是不要再見面的好。三月的那個時候就得出了一切都已經結束的結論。寬末垂下視線……如果得出了結論,自己就不會在這里,也不會再尋找松岡的身影。

「吶,松岡課長也會去二次宴會吧?」

背後傳來年輕男人的聲音,寬末回過頭去。松岡站在右手邊的圓柱y影里。剛才坐同一個桌子的女孩子將松岡周圍像花束一般地包圍著。

「課長,不要啦!我很不習慣,背後感覺好奇怪。」

松岡苦笑。

「什么不要,我又不是故意的。」

年輕男人說的是松岡在輕輕地捅他的肩膀。兩人拌著嘴,看起來關系很好的樣子。

「一起去二次宴會吧,我也和葉山說過會露面的。」

和樂融融的氣氛讓寬末有些微妙地想靠近。包圍著松岡的女孩子里有人正陶醉地看著松岡。注意到女孩的視線,寬末的心底s動起來。

「雖然只是我的個人想法,可葉山不是外貌協會的嗎?」

年輕男人說著不客氣的意見,周圍的女孩子反對道:「才沒有那回事呢!」老實說要說松岡長得帥,確實也不誇張。

「她一直非常溫柔,人也很好,我喜歡這樣的人。」松岡認真地說道。「啊,雖然也有喜歡過感覺很悠閑的人。對了,二次宴會的店有點遠,要分幾部車才能過去了。可是只安排了三輛……」

現在要是讓松岡逃了,他就沒有機會了。而且有人看著的話,自己也不會露骨地無視了。寬末走近營業部的人群,圍著松岡的女孩子里有一個人注意到了他,寬末還沒開口說話前她就微笑著和他打起招呼來。

「你是剛才和我們同桌的人吧。」

「啊,是的。」

松岡回過頭,看向寬末這邊。

「那個,我有話想跟松岡先生說。」

人群的視線一下子都集中在了松岡身上。這時卻傳來了飯店的服務員的聲音。

「筱崎先生在嗎?」

「我是。」剛才坐在松岡旁邊的年輕男人舉起右手。「已經有一部計程車來了,松岡課長有什么打算?我們是想讓您在先發隊里一起去的。」

「啊,那么我就先去吧。」

松岡臉上泛起了假笑,對寬末說道:「我現在要去二次宴會。下次再和你好好聊吧。」

被拒絕了。可是松岡旁邊的女孩子卻邀請道:「如果方便的話,你也一起去葉山前輩的二次宴會吧。」

「寬末先生是其他部門的,邀請他來都是營業部的人喝酒聚會的二次宴會只會讓他困擾而已。」

聽了松岡的說明,女孩慌張地道歉。

「啊,原來是這樣,對不起。」

可是寬末不認為松岡以其他部門作為理由就能回避他。

「下次,是什么時候可以和你談談?」

對於寬末的問題,松岡沒有回答。手機號和郵件地址他都不知道,而且連住址都改變了。要制造下次見面的機會,如果松岡沒有那個心思就很難了。

「我今天會住在這邊,所以二次宴會之後也行……」

松岡歪著頭。

「我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去,讓你等不太好。」

「那么明天也可以,明天四點前在這里……」

「明天從早上開始我就有預定了。」

從松岡曖昧的態度就可以知道他根本不想給自己機會。松岡對身邊的女孩耳語道:「我先去乘計程車了。」然後就走出了飯店。

「松岡你以前住的公寓附近不是有家商務賓館嗎,我就住在那里的305號室。什么時候都可以,我……」

「二次宴會結束了之後要我去嗎?」

松岡定睛看著寬末。

「我不會去的。就算二次宴會提早結束我也不會去……不想去。」

「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松岡苦笑,「我就是不想去而已,需要理由嗎?」

這樣說完之後,松岡重新邁開腳步。看著松岡坐進計程車里離開,寬末站在原地垂下頭,許久也無法動彈。

那之後,寬末去了以前常去的居酒屋喝酒。最初他喝了日本酒,想要大醉地喝著。可是就算有了醉意,還是不行。苦悶的愁雲在心里越積越多,心情變得十分沉重。

「寬末先生,你沒關系吧?還是叫部計程車吧。」

「沒關系,沒關系。」

寬末對擔心的店老板說完,就搖搖晃晃地走出了店里,然後步行到車站。去到哪里也無所謂,他只想一直走下去,一直走到世界的盡頭。一直走一直走,變得像g子一樣沒有知覺,只是期待著結果。一剎那他有過這樣的心情。現在的話就是死他也不怕了。

如此自虐著,醉意也醒了幾分。走路果然容易疲憊,多么想忘掉的事,卻怎么也忘不掉。寬末想起了拒絕自己時的那雙眼睛,胸口好像被人擰著一樣痛起來,因為感到過於悲慘寬末的身子也顫抖起來。自己好丟臉,好可恥。

松岡拋棄自己了。他切切實實地看到了。明明已經意識到這個事實,他卻還將「對方還喜歡著自己吧」的誤會堅持到底。

正好看到沿線有車站,寬末從那里乘上了電車。被電車咔噠咔噠地搖晃著的時候,眼淚涌了出來。他不是被甩了,甩了松岡的是自己。自己只不過是被無視和冷漠對待而已。就因為這樣而哭泣的自己好奇怪,又不是小孩子了。

因為自己哭泣而感到羞恥,寬末下去頭去卻睡著了,結果坐過車站。寬末只好重新坐了回去,總算達到了正確的車站。眼前是有些眼熟的景色,是他特意訂了一個離松岡的公寓很近的賓館……可他知道松岡本人已經不住在那里了,不堪忍受被過去的記憶刺激,寬末去附近的便利店買了三瓶日本酒。

就像沒有禮貌的年輕人一樣,寬末在便利店外面坐下開了一瓶酒。清醒的醉意,他真的很討厭這樣的狀態,所以他強行地要讓自己徹底沉醉。在像被拉伸的橡皮筋一樣的腦子里,他思考著自己對松岡到底抱有什么期待。

硬著說不願做朋友的男人和他做朋友嗎?松岡明明已經不知道說過多少次喜歡他,要和他成為戀人的。總覺得……事到如今,他終於明白了松岡的心情。所以松岡會討厭這樣的自己也是當然的了。

淚又再一次涌了出來。他不覺得是自己哭了,於是擦拭了一下臉頰。意識到那不是淚水而是雨水,是在瞬間之後。雖然想著婚禮前就下過了,可沒想到雨又傾盆地下了起來。寬末起身,進入了小小的屋檐下。腳伸出去的部分被淋濕了。可是這種事怎樣都無所謂,也不是特別冷。寬末打開了第二瓶酒。

突然感到身子在下落,寬末睜開了眼睛。臉好痛。紅色的地毯,還有人的腳。

「你,你沒關系吧!」

誰的聲音?

「對不起,借你的手一下可以嗎?」

他聽到了松岡的聲音。可是他感到聲音又立刻遠去了。身體浮了起來。他看見自己像魔芋一樣搖搖晃晃的雙腳時,突然一股香煙的氣味撲面而來。

「要叫救護車嗎?你真的沒事嗎?」

充滿擔憂的聲音,是誰的?

「雖然我覺得你只是喝得爛醉了,但是要去醫院的話,我就去和前台聯絡一下。」

還是松岡的聲音。他有種在上升的感覺。正想著自己是不是升到了天上的時候,思考也溶化了。他睡了過去。睡得很沉很沉。

啪嗒一聲,響起了門關上的聲音。深綠色的地毯上,他像貓一樣蜷著身體。有點冷。身上的衣服被人剝除著。領帶被取了下來,領口就十分容易解開。當衣服開始一件又一件被脫掉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全身都濕透了。

下半身還穿著褲子,他就被人抬到了一個高處。不知是什么蓋在了身上,他感到一下子就暖和起來了。頰邊上傳來冰冷的觸覺,知道那大概是什么他伸出雙手抱住杯子。動著嘴角,水分就流進了喉嚨里,腦袋里的迷霧也稍微散去了一些。喝下第二口的時候,他的指尖顫抖了一下,水灑了出來。

「你搞什么啊?」

啪嗒啪嗒的足音響了起來,然後他就感到有人正用毛巾擦拭自己的嘴角。寬末抓住了那只手。

「干什么?」

視野在搖晃。他模模糊糊地看見一張很像松岡的臉,一定是松岡。

「你明明……說過……不來的」寬末抱怨著。「不來……」

手指被抽離了。

「我沒想來。回家的路上,看到你醉倒在便利店外面,因為店員感到很為難,我才送你回了旅館。」

看到松岡的背影,寬末叫了出來「你別走。」自己的聲音在腦袋里回響的感覺非常糟糕,於是寬末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別、別走……求求你了。可是……我想睡覺。醒來以後……就可以了。所以你別走,別走。我稍微睡一會,有話……」

被拖入睡眠的感覺,惡心的感覺在胸口引起一陣痛意。前面好像被人蓋了一層黑色的紗布,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不清。終於寬末倒在床上失去了意識。

唦的一聲輕輕地響起,感受到刺眼的光線,寬末稍微睜開眼睛。逆著光線他看見一個人影。許久,看著窗外的背影嘆息了一聲然後靠著面對床的這一側牆壁坐了下去。松岡張開雙腿,拿過手邊煙灰已經堆積如小山的煙灰缸。

發皺的襯衫,拉開放松的領帶,松岡雙目發紅地抽著煙發呆。他像在思考什么似的將手指c入發間,然後粗暴地弄亂了自己的頭發。他指縫間挾著香煙上逸出的白煙化成了細線升上天花板。

寬末動了動身子,床就吱吱嘎嘎地響了起來。聽到聲音,松岡低垂的臉慢慢地抬了起來看向床上。在松岡的注視下,寬末撐起身體。只是這樣,寬末的胃好像存心添亂一樣地叫了起來。糟糕的宿醉。

寬末坐在床上一動不動,這時他才注意到自己只穿了一條內k。昨天他去了常去的居酒屋喝酒,然後坐上了電車……之後好像去了便利店。記憶就到此為止。雨……好像下雨了。

他不知道為什么之後松岡會在這里。他明明說過就算二次宴會結束了也不會來的。松岡不想見他,不想和他說話。這讓他很痛苦,於是他自暴自棄地喝了很多酒。可是他睜開眼睛之後,松岡竟然就在眼前。雖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想和松岡兩個人獨處,想和他說話的願望不可思議地實現了。情況雖然很糟,可卻又像做夢一樣美好。

「啊,請坐在椅子上吧。」

「腳很累。」松岡指著椅子說道,然後單膝曲起到胸前。

「寬末你說的稍微睡一會,是睡一整晚?」

松岡的話有種微妙的帶刺感。

「咦,那個……對不起。你是指什么?」

松岡的表情微變,蹙起眉來。

「我好像去居酒屋喝了酒以後又去了便利店的樣子,我想不起來了,我說過什么嗎?」

松岡露出驚愕的表情,說了句「夠了」,然後再次垂下頭。昨天喝醉的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讓松岡不滿的事呢?

落魄的樣子被松岡看見了,他也感到很害怕。可是現在正是說話的好機會,因為松岡就在自己身邊。不能再猶豫了。他說想要松岡過來就是想和他說話的。可是他到底想說什么自己也在努力地搜索著。

「我回老家之後,就一直在家里的工廠幫忙。」

總之,先從自己的「現在」開始說起。

「雖然非常忙,但一起工作的都是自家人就算辛苦也很開心。在這邊上班的時候,經常會被訓斥。啊,可是被訓斥都是因為我自己不好,不關工作的事。」

垂著頭的松岡那里沒有任何反應。

「哥哥有三個孩子,最大的那個孩子很想念我,非常可愛。他還是小學二年級的學生……感覺和松岡有點像。雖然幫家里的工廠做工,可是我沒有工資。不過大概從下個月開始,說是會給我一些的樣子。在這里大概只能算得上是學生打工的工資而已,但是在鄉下很夠用了。」

太陽慢慢升起了,日光越過窗戶照進來的角度也開始變換。

「我在鄉下的朋友也很多。五月的時候參加了一個朋友的婚禮,那次一直喝酒喝到了早上。老實說在這邊的事能讓我想起的幾乎沒有,可是松岡的事我一直都在意著。現在也還在意著吧。」

「所以……什么?」沉默的松岡開了口。「因為在意我,所以?」

連續的被問,寬末無法回答。因為在意所以想和松岡見面。因為在意所以想和松岡說話。可是這在之前是沒有的。寬末什么也說不出口的時候,松岡用c入發間的右手揉亂了自己的頭發。

「你饒了我吧。」松岡低聲說道。

「為什么你不肯放過我呢。會懷念也好,會想起也好,會在意也好,這些只不過是你的傷感而已,和我沒有關系。所以我真的求你了。」

松岡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快要哭出來了。

「寬末你總是到這里為止。開始在意了,卻沒有下文。」

自己就如松岡所說的一樣,所以寬末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就算我對你的『在意』抱著期待和你交往,結果還是和之前一樣吧?對我的在意僅限於朋友吧?所以還不是在重復與以前一樣的事而已嗎?」

「你也稍微考慮一下我的事吧……」松岡用像要消失一般的聲音控訴著。

他考慮過松岡的事。可是他考慮的只不過是松岡現在是不是還喜歡自己而已。松岡說的討厭做朋友的話意味著什么,他沒有深入地思考過。

明明是久違的重逢,松岡卻不和自己說話。他被松岡冷淡的態度刺傷了。雖然想過自己會被討厭,會被嫌惡,可是真的為了不傷害松岡就不該來找他,不能讓松岡抱有期待……

沉默持續著,松岡點起一根香煙。

「寬末你從根本上就認為男人是不行的。」

瞬間生成的煙灰落入了煙灰缸里。

「你自己也說過吧?和我無論如何都沒有感覺。我聽到你說的時候,就知道那是你的真心話。所以我也覺得無所謂了。」

松岡笑了。

「你回去的時候交了女朋友嗎?有了女朋友的話還是快點結婚比較好哦。那樣的話你對我的事就不會那么糾纏不休了,說不定馬上就能忘掉我呢。」

交女朋友、結婚……那樣的話自己就能忘掉松岡的事嗎?還是就像清水的婚禮第二天早上一起回家的朋友說的純情那樣,松岡的存在會一直留在自己的心里?

寬末想起了嫂子的話。

「如果有在乎的人就試著和她結婚吧。」

人生的伴侶應該是自己最重要的人,可是事實上光憑「在意」就要做決定。哥哥也說過要給自己介紹開美容院的女人。如果是男人和女人就不需要理由了,事情會很簡單。可是對方是男人的話他就會駐足不前了。被那樣說了喜歡,自己卻因為他是男人而簡單地將他排除在外了。

問題到底出在哪里?男同志之間不能有孩子嗎?可沒有孩子的夫婦也不少。是因為愛面子嗎?自己有在意過面子那種事嗎?

不是,這些都不是問題。戀愛不就是想要擁有對方嗎?雖然自己會想和松岡見面,想和他聊天,可卻不想和他做a。雖然他們曾經做過一次,可他還是無法想象。

只要能做a就沒問題了吧?如果做了那樣的事,自己是不是就會有所改變呢?

寬末來到了衣冠不整的松岡面前。生理無法接受的部分自己能習慣的話說不定就能改變什么了。寬末彎下腰,下定決心似的觸摸著松岡的下巴。指尖有些微刺的感覺。

「你做什么?」

「我做得到的話就可以嗎?」

松岡不解地歪著頭。

「所以,和我上床……可以嗎?」

松岡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然後慢慢露出了扭曲的表情。直到仔細看了松岡的表情寬末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言。

「真是惡劣……」

松岡低哼了一聲,然後粗暴的翹起下巴。看到松岡走出房間的背影,寬末才察覺到自己說了不可挽回的話。他不能就這樣讓松岡回去。否則就真的無可挽回了。寬末的腦子里只知道這些,所以他緊緊地從後面抱住松岡留住了他。

「對不起,對不起。」

「放開我。」

松岡毫不留情地掙扎著,寬末只有拼命地抱住他。兩人互相推搡的時候平衡被打破了,松岡被寬末一下推到在了床上。寬末緊緊地抱住松岡的腰,拼命地道歉。

「就算像你說的那樣,我也沒法了結自己的心意。我很在意你,我自己也沒有辦法。我想見你,被你冷落的時候好痛苦。會讓我那么在意的只有你,所以……」

松岡蜷起身子。

「因為在意所以想試著和我做,那樣做了又能怎樣呢?你只會感覺很惡心,覺得果然是弄錯了,然後再次拋棄我。」

松岡蜷起的被微微地顫抖著。

「不會有那種事的。」

「你說謊。」松岡回過頭來。「一直不都是那樣嗎?我要放棄的時候,你卻又給我或許能喜歡上的期待……最後還是會說果然不行,因為是男人所以不行。我不是受虐狂,我絕對不要第三次也被同一個家伙給甩了。」

激動的松岡鼻頭和臉頰都紅紅的。他的雙眼濕潤,眼梢滲出了淚光。現在這樣一塌糊塗,將感情都表現在臉上的松岡是寬末沒有見過的。為什么松岡會露出這樣的表情?讓他變成這樣都是因為自己。

寬末無關己事地想著松岡很可憐,卻也很可愛。只是非常討人喜歡的可愛。寬末伸出手,摸上松岡的臉頰。感到柔軟彈性的一瞬間,寬末的手被無情地拍開了。盡管如此寬末還是不死心地繼續觸碰松岡。撫摸著他的臉頰,觸碰著他的鼻子,摩挲著他下顎……寬末抓住了松岡用力緊綳的肩膀,將他拉近自己。

寬末將松岡抱緊,松岡沒有反抗。指尖觸碰到的背部非常纖細,但是隆起的肌r很硬。頭發和西裝有香煙的味道。他清楚自己緊抱的不是女人……他知道這是松岡。

寬末感到很滿足所以一直沉默著,這時退房的十一點也迫近了。寬末慌張地收拾起行李然後退房離開了賓館。……顯得十分疲憊的松岡也跟他一起。

寬末邀請松岡去了附近一家露天咖啡館。雖然能和松岡一起呆在一個讓人心情稍微安定下來的地方感覺很好,可是等下要是步行到車站後就那么回去讓寬末感到有些害怕。選了一個樹蔭下的位置,寬末點了一杯橙汁,松岡則點了一杯冰鎮紅茶。

蟬在枝頭不停地鳴叫著。松岡一副沒勁的樣子用嘴含著冰鎮紅茶的吸管。提出了今後的事要怎么辦,松岡給只是留住了人卻沒有任何對策的寬末丟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