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部分(1 / 2)

走過心靈那一端 未知 6186 字 2021-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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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建剛只好把扁擔放到肩上。弟兄倆勇敢地抬著草爬上了山坡。

坡上都是白灰s的石礫,很滑,邊走邊必須選擇落腳的位置,選不好位置,輕者滑一下,重者會摔倒。與此同時一只手要扶著肩頭的扁擔,以防扁擔滑脫。走在前邊的建剛還得用另一只手,適時抓住坡上的灌木叢,借助向上拉力,拉動後邊的建誠,而建誠不但要支撐往後傾的重力,還要借助弟弟的拉力,巧妙地推動建剛,倆人要在巧妙的推拉中完成爬坡的過程。

眼看要爬山梁頂了,這時,建英已返回來接應弟兄二人了。建剛搖著手說:「不要下來了,我們能行!」

很明顯他是在逞能,因為兄弟二人已氣喘吁吁,腿都發抖了。

這時,建剛話音剛落,一個石台絆住了笸籃,建剛在前邊晃了晃,急忙抓身邊的青梢叢,沒想到抓住了青梢叢里的圪針,手被扎疼了,一松手,便向後退了一步,這時,建誠雙腿發軟,根本承受不住突如其來的重壓,隨著建英一聲驚叫,弟兄倆連人帶草就滾在了坡上。

草與人一起翻了幾個滾,滾入一條水溝里,草捆滾散在坡上。

弟兄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幾乎把吃n的勁兒都使光了,但還是遭到了挫敗。建誠渾身像散了架似的躺在溝里,連說句話的勁兒都沒了。建剛在突然的事變中忘記了手疼,也怕哥哥責怪他、罵他,於是,偷偷看哥哥的臉s時,只見哥哥的臉上滾滿了泥土,那泥土是由於臉上的汗水與地面的沙土結合而產生的。

「哥,二哥。」建剛委屈地喚著,想用委屈的低喚,喚起哥哥對他的原諒,當建誠側過頭看到離他不到三米遠的建剛時,建剛笑著說。「哥,看你活像個土地爺。」

建誠被弟弟那憨厚純真的笑感染了,弟弟的臉上也是花花土土的一付慘象。建誠心里一熱說道:「看你活像個猛張飛。」

弟兄倆躺在沙土泥水溝里,忍不住大笑起來。誰也說不准他倆為什么而笑。

然而,這也許是貧窮人家早熟的孩子們身上獨特的笑、倔強的笑。他們又飢又渴,渾身無力。然而,他們孤立無援,不能求助於父母、他人,更不能求助大地、天空、y光和空氣。他們是貧窮的張鴻遠的兒子,貧窮的父親j給他們貧窮的人生,j給了他們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去為自己的生存和成長,為爭取自己的那份份額的觀念和勇氣。他們必須像原野上挺立的野草一般,依靠自己的拼爭頑強地迎著風雨完成自己的人生追求。生命對於他們來說,只有一個實實在在的字眼:用雙手去勞動。在遇到難題和挫折時,只有一個字:拼。他們只能靠拼體力、拼耐力、拼機智、拼頭腦,同時也拼微笑。

微笑常常是喚起力量和勇氣的引線。微笑是他們戰勝飢餓、疲勞、孤獨、痛苦的靈丹妙方。

誰最會笑,誰就是生活的強者。

十點半左右,隨著建剛一串串喜悅的呼喚,弟兄倆搖搖晃晃進了畜牧股。

然而,張鴻遠顧不上欣賞兒子的歡悅。割草的人們大都回來了,有一部分已驗收過秤完畢,有的人還等在窯d門口。建剛擠進去,拉拉父親的衣襟說:「爹,我們回來了,爹。」

張鴻遠顧不上跟兒子說話,剛過完海順的一擔青草。這時,桂芳已將她的擔子搬上了秤盤。桂芳那胖墩墩的像個秋天熟透了的大南瓜的臉上浮著油亮亮的汗水,她催著喊道:「姨夫,姨夫,給我過過。」

張鴻遠也沒有搭理這位胖乎乎的遠房姨表外甥閨女,他盯著海順從擔子里搬下的每一捆草,看著一捆捆並排地立在東牆下。

東牆下已立滿了幾乎是一般般高的草捆。綠油油的草堆上綴滿了一簇簇野花,尤其是枝g修長的山黑豆,開著鮮艷的桃紅小花,多枝多叉的水蒿上金s的小黃花擠成了一團,分外顯眼;偶爾草捆中也會探出幾朵牽牛花粉紅、花白、青紫、桃紅s的不同的面孔,活像一個個唱戲的,亮相的臉譜;圓突突的刺青花雖然也有紅艷艷的s彩,不過,想到她渾身的青刺兒就讓人討厭。幽暗的窯d里彌漫著青草和花朵的芳香,那是一種讓人神情爽快、健康、豐美的濃香。滿身汗濕的孩子們幾乎忘記疲困和飢餓,沉浸在了大自然給予的最高潔的安慰和分享之中。

好容易輪到了建英和建誠。在幾十雙眼睛的注目下,張鴻遠報了斤稱:「一百二十三,扣皮四斤,凈重一百一十九斤整;九十八斤半,扣皮一斤半,凈重九十七斤整。張建英,青草七九一六,共計二百一十六斤。」

張鴻遠在給女兒和兒子的青草過秤時,有意打高秤砣,為的是人周圍是人們死心塌地地知道他是秉公辦事,決不徇私枉法,盡管如此,周圍十幾雙機警的小眼睛總是耐心地,以高度的警戒感監督完全部過程,當然也要親眼看到張鴻遠將所報的數字記在賬上。

聽到父親喊出:「二百一十六斤」姐弟三人臉上同時泛起了喜悅的笑容,今天,他們創了最高紀錄。而且畜牧股今天收回的青草也創了記錄,院子里都擺滿了。

午飯後,從東南天空涌起了大團大團,如奔馬、如長龍;似猛虎、似雄獅的雲彩,要下雨了,暴雨。張鴻遠心里惦記著院里的青草,只好犧牲午休,領著建誠和建剛去畜牧股搬草去了。

畜牧股里,拐三狗結記著院里的牛犢,早早地給小牛披上了雨布,青草已搬進窯里一少半兒了。

張鴻遠望著一跛一拐往窯d里抱青草的拐三狗樂了,調笑道:「呵呀,這年頭,怎么老是腿短的人比腿長的人跑得快。」

拐三狗跟張鴻遠說笑慣了,便順口回應說:「你這頂聰明的人也有糊塗的時候?腿長的人g壞事跑得快,敲寡婦門、挖絕戶的墳最合適;剩下吃苦不落好的事兒,就只好有這些腿短的人g了。」

「什么?」張鴻遠一邊提著草捆一邊故意問道:「夜里黑夜有人敲你老婆的門來?誰?你老婆給人家開門了是不是?」

拐三狗被張鴻遠輕描淡寫饒了進去,一氣之下去看牲口去了。

老天非常鍾愛這個朝鮮戰場打傷腿的拐子,賜給他一位精g、水潤、修長、白凈又和順的女人。這個女人從不與拐三狗頂嘴爭吵,更不與鄰居生氣拌嘴,平r總是面含微笑,語氣和緩,而且她炒的灌腸是村里一絕,於是人們稱她「一品香」。一品香為拐三狗生了兩雙兒女,一個個男俊女嬌,聰慧有禮。拐三狗視自己的老婆如觀世音菩薩,容得別人取笑他,卻容不得別人取笑自己的老婆,因為張鴻遠說話惹著了他的大忌諱,當然不高興了。

張鴻遠氣走了拐三狗,便和兒子們將草捆搬回窯內,剛打發兒子回了家,暴雨便劈頭蓋頂潑灑下來。於是整個村庄、山野被「嘩煞煞」的雨聲覆蓋了。雨聲,急一陣緩一陣,仿佛一雙神秘的手c縱著巨大的音響,那雙手在朦朧混沌的雨簾後面反復撥弄著,賣弄著那無所不能的灑脫豪放的才情。山梁,翠綠的高峰,高入雲端的高壓線鐵塔,龐大的古松,都仿佛不復存在了。

人,能目睹這無邊無際的雨幕的人,仿佛與雨水中顫栗著的小鳥兒一般縮在旮旯里;甚至連鳥也不是,而是一粒塵埃;甚至連塵埃都不是,而是雨幕中看不見摸不著的一絲聲音;或者是被雨水同化了的一點和聲;甚至連和聲都不是了,只有雨。雨使世界消失,一切都會在雨中消失。

雨是大自然的偉大作品。真的,只有大自然才有如此氣度與風格。

張鴻遠躺在潮濕的、旱煙氣和漚發了的馬糞味特別濃厚的土炕上,頭腦漸漸變成一片空白,隨後不知不覺進入夢鄉。

暴雨持續了不到一個小時。蒼蠅們都紛紛擁擠進了屋里,鬧嚷嚷地攪擾著張鴻遠,盡管如此,他還是躺了三個多小時。

天s要臨近黃昏了。突然,堂弟悶顱的兒子丑娃挑來了一擔青草,張鴻遠見青草是雨後收割的,水分大,夾帶泥土多,這種草牲口不愛吃,而且吃了容易壞肚子,而吃不了容易霉爛變質。張鴻遠范了愁。

丑娃說:「大爺,這草是上午割的,沒有來得及送來,在院里讓水淋著了。收了吧,我爹說能收。」

張鴻遠知道,丑娃這話是他媽秦花妮教的。那草明明是雨後割的,有明顯的夾帶泥土的痕跡,不過,張鴻遠見只有丑娃一個人,猶豫了一下也就收下了。丑娃剛剛卸了草擔,從畜牧股前的小坡上又走來六七個人,其中有建英和建誠。原來姐弟倆見丑娃和桂芳都趁著雨後割草去了,便也動心了,跑到村西的柳溝南坡割了七八十斤草。

張鴻遠心里「咯噔」一下,生氣了,沖著建英和建誠罵道:「誰讓你們割這草來,這草牲口能吃?媽的,越大越不懂事兒了,給爹爹把草扔了!」

建英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兒,吐了吐舌頭,沖著桂芳做了鬼臉,沒吱聲兒。建誠卻生氣了,他沒想到父親會收下丑娃的草,而拒收親生兒女的草,便憤然地說:「丑娃哥的草能收,我們的就不能?」

張鴻遠沒想到兒子會跟他頂嘴,一瞪眼罵道:「你小子說什么?丑娃的草是上午割的,知道不?快滾。明天你別去割草了,真你媽不懂事兒,快滾走!」

建英拉建誠走,建誠甩開姐姐的手,一口氣將七八捆青草「嗵、嗵、嗵」扔到了院子里的積水中,扔罷草氣鼓鼓地出了畜牧股。

建誠「嗵、嗵」的扔草聲,仿佛一把小而有力的錘子打在張鴻遠的心上。張鴻遠驚呆了,心中不能說百感j集,至少也是多感j集:吃驚、惱火、擔心、沮喪……反正自己也說不出是一種什么樣的滋味。

卻說丑娃喜滋滋地回到家,將張鴻遠如何收他的青草,如何大罵建英和建誠的情形,給秦花妮學了一回,秦花妮認真聽罷兒子的敘述之後,一言未發。

晚飯做好了,悶顱第一個坐在炕桌旁,當然是一如既往、坐在地下下首的長凳上。晚飯通常是一鍋熟的混鍋湯飯,而且總是將鍋端進屋里才往碗里盛飯,所以悶顱總是習慣x地第一個坐等開飯。然而,今天是悶顱的生r,早飯和午飯是在煤窯吃送飯的,晚上秦花妮特意做了撈碗面。

丑娃端進一海碗撈面條送給悶顱。悶顱微抬起頭,眼光艱難的越過他那高高的黑亮亮的鼻子,驚疑地問兒子:「我的?」兒子沒有吭氣,他又問道:「是我的?」兒子皺皺眉似乎有些不耐煩。他又問道:「是不是我的?」

「吃吧,真是的。」坐在炕上的猴三張有生惡狠狠地說道。「屬驢的,連驢都不如!」

猴三後一句話是看著丑娃走出家門時罵的。

悶顱從猴三罵他的話中確認這一大海碗面條是他的時候,猴三的責罵只起到了提醒的作用而絲毫沒有影響他的喜悅之情。他咧開嘴要開始微笑了,可是,那笨拙的口角不由自主地淌出了一股傻涎水,涎水下就是那碗面條,悶顱不知是該阻擋涎水流入碗里呢,還是該移開碗避開涎水,正當他選擇用手阻擋涎水下淌的時候,涎水已落入碗里了。這時悶顱不知是仍在繼續剛才沒有笑罷的微笑呢,還是為剛才沒有成功地阻擋住涎水下淌而抱歉,他終於笑了出來,像個出生的嬰兒似地,不知為何而笑了。

「夜里黑夜,我沒有做好夢,今天怎吃這么好的飯?我到底做了什么夢啦?」悶顱說道。

悶顱的話,被剛剛走進門來的秦花妮聽到了,她放下大鍋,罵道:「活你媽的忘了死啦!豬腦子,自己的生r也記你媽x不得?吃哇。你媽x的,是不是怕吃下去得了噎病?夢,你還會做夢,下一輩子再做吧。下一輩子讓你爹媽好好把你做一回,你再做夢吧。」

悶顱挨了一場如刀似劍的責罵,這才盡情用心對付那一大碗面條。看他那一張如同老黃牛倒嚼的大嘴巴,鼓脹脹的,仿佛口里面嚅動著的不是香噴噴的面條,而是秦花妮身上那些看不夠親不夠的無限柔情。悶顱一邊緩緩地品味,一邊以極虔誠的目光悄悄地看著秦花妮,那是一種近乎大街上小偷們捕捉目標的目光,那是一種特別的假象——一種毫不在意的假象,掩飾了的極其貪饞極其機警的目光。

然而,此時的秦花妮專心一意地吃飯,一付大義凜然,神聖不可輕侮的形象,根本不在意悶顱以什么目光看她。

她此時心情有點不平靜。她絕沒想到,自己一向憎恨的張鴻遠,會不收自己子女割的青草,而對丑娃卻另眼看待。本來,在丑娃擔著青草去畜牧股時,秦花妮准備著一旦張鴻遠拒收丑娃的青草,那么她要跟這個大伯子不惜撕破臉皮g一架,要徹底打垮這個清高的大男人,要利用這次設的棋局斗敗張鴻遠。她已成功地——她自認為是成功地挑起了張鴻遠和張鴻志兄弟反目,張鴻志過繼張鴻遠的兒子的計劃破產了。秦花妮必須乘勝追擊對張鴻遠徹底打擊,斗垮張鴻遠從而實施她的下一步計劃——那就是將自己是三小子過繼給張鴻志。

秦花妮埋在心中的謀想早在三年前就成熟了。她有三個兒子,而只有兩眼正窯、一間小偏房。憑張鴻福的本事和能耐,怎么能娶得起三個兒媳婦,怎么能給三個兒子安家?當張鴻遠和張鴻志敲定過繼建猛的計劃之時,秦花妮突然萌發了靈感——為什么不能將她的三小子過繼給張鴻志呢。她的三小子不也是張鴻志的侄子嗎?不就是多隔了一n嗎?不都是張家的後代嗎?三小子一旦過繼給張鴻志,不但娶媳婦成家沒問題,張鴻志那三間正窯,一大串院子不都是她秦花妮的了嗎?

秦花妮也卻有展宏圖謀辦大事的氣度,不露聲s,捕捉每一次機會,搗毀既成的事實。現在要展開第二階段攻勢,她必須整垮張鴻遠,因為秦花妮一旦要將自己的三小子過繼給張鴻志,那么張鴻遠肯定是個最大的障礙。

然而,秦花妮失算了。她沒有想到張鴻遠心地坦然,不但沒有為難她的兒子,而且格外偏愛了她的兒子,剎那間,秦花妮閃過一種對張鴻遠的感激之情。但是,突然涌起一股可怕的羞恥感,無情地撕碎了她那一點點不值錢的感激之心。她為自己那一點點感激之心無地自容,仿佛她與張鴻遠偷情而被人發現抓住了。

不過,盡管她打消了對張鴻遠的感激,但是事實還是對她產生了影響。她覺得心中有一種愧疚不安之感,只不過是不願意、而且似乎不敢正視這種感覺。她隱隱約約預感到有些地方做的不恰當或是有什么不祥的事要發生,可她不願意再去深想了。接著她突然想到今天是老頭子的生r,也許是老天爺在暗示她應該給老頭過一個體體面面的生r,讓老頭嘗一嘗溫暖和親柔吧。

於是吃罷飯,悶顱准備回正窯里睡覺時,二丑小告訴他說:「我媽讓你去小東屋睡,一會兒建誠哥要來咱家睡,他家來了戚人。」

張鴻遠家的孩子們到悶顱家借宿並不稀罕。悶顱哼哼一聲,按吩咐就去小東屋了。

其實,今天張鴻遠家並沒有親戚,建誠也沒有借宿,那不過是秦花妮遮孩子們的耳目的一個花招而已。停電了,屋里黑dd的,悶顱爬上炕已嗅到了秦花妮身上那溫馨的r體的氣味,接著她那雙多少有點粗澀的手探到了他那布滿r疙瘩的肌體上,悶顱的頭「轟」地一下,燃起了一股烈火,瘋也似的撲了上去。

第二天,秦花妮沒有起來做早飯,說是病了。其實,她一晚都沒有睡著,可怕的悶顱不歇氣地揉搓她。天快明了,悶顱才住了氣,他毫無倦意地起床叫了五更,秦花妮這才進入甜美夢鄉。

不過,這個晚上無法入睡的人不是秦花妮一人,還有一個張鴻遠。

張鴻遠罵走了兒子建誠。建誠一怒之下摔了草捆。兒子的惱怒令張鴻遠感到震驚。兒子向張鴻遠抗議,張鴻遠敏感地意識到了突如其來地挑戰。吃過晚飯,張鴻遠安慰了兒子幾句,並給兒子做了一番解釋,未曾想兒子又跟他吵了起來。

「丑娃哥的草也是雨後割的,我和我姐都是看到他割草,才去割草的。」

張鴻遠急了,沒想到兒子這么倔。他講了一番先人後己的道理白講了。

他知道自己在收丑娃的草的事上犯了原則x的錯誤。他一時猶豫,喪失原則,草草收了丑娃的草,但沒想到,圖省事做好人,竟落了個里外不是人的下場。他無法給兒子講清當時的真實想法,只是希望講一頓道理,兒子不吭氣,他也下了台階,沒想到兒子不買他的帳。

他火了,提高嗓門說道:「不是給你講清了嗎?爹罵你是給別人聽,不收你的草才能拒收別人的草。你怎這么死腦筋,一點也不理解大人的心?你丑娃哥的草不像是雨後割的,爹是g什么吃的!誰敢糊弄我。」

建誠見父親生氣了,只好低低地回了一句:「不對。」

「胡扯!」張鴻遠簡直氣炸了,吼道。「我真想搧你兩個巴掌。你怎么這么死腦筋,不開竅!」

建誠委屈地流淚了。

幸好是黑夜里,沒點燈。黑夜給建誠壯了膽,敢於回父親幾句話,要在白r里面對父親,可不敢多說一個字,同時黑夜也掩飾了建誠那可笑的眼淚。建誠憎恨自己的淚水,但又不知該怎樣理解父親的心。父親的話讓他似懂非懂,他反而覺得父親應該理解兒子的心,為什么父親到現在都不明白當兒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