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妃子謀(1 / 2)

燭火煌煌。

洛傾轍鳳眼微眯,握著白玉骨扇的手背漸漸鼓起了青筋,「她當真如此大膽?」

「那可不是!」侍立一旁的離三連忙接口道,「王爺您早上差奴才們送去的東西,舒妃全部推脫說皇上已經賞賜許多,不敢再承王爺美意,說是怕惹了後宮其他妃嬪的揣測和閑話,又叫奴才們全部搬回了王府。」

洛傾轍冷哼一聲,俊美的臉上雖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動,語氣里卻染上了層層的怒意和譏嘲,道,「不過是封了一個小小的妃位,她還真把自己當鳳凰了。呵!她真當本王是她的踏腳石,攀上去了之後,就可以一腳踹開不成。」

「王爺說的是。當初要不是王爺您替她說話,皇上又豈會拿正眼瞧她?她是不知道皇上對王爺……」

洛傾轍有些不悅的冷哼一聲。

「奴才多嘴!」離三慌忙跪下,洛傾轍放緩了面色,「離三你是最知道分寸的,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不需要本王再來教你罷。」

離三面色一肅,「奴才記下了。」

洛傾轍「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手掌間把玩的白玉骨扇時輕時重的叩在桌沿上,三更天的夏夜,夜風帶著一股子溫熱的熏香,蟲鳥的鳴聲都被隔在很遠的地方,根本透不進內殿來,只有煌煌的燭火沉默的搖曳著。洛傾轍抬手撩起雪白的紗帳,狹長的黑眸中掠過一抹切實的冰冷,宛若冰花炸裂一般,「離三,那個女人,本王很不喜吶。」

「奴才知道該怎么做了。」離三恭順的頷首,臉上卻露出陰測測的笑容來,「舒妃本就是下作的舞姬出生,皇上又是寡欲勤政的明君,一時空閨寂寞,做出什么穢亂宮廷的事,也是在情理之中。」

洛傾轍眼中閃過一絲悲哀的意味,看著自己比玉扇更白皙通透上幾分的蔥白纖指道,「他到底,要把我逼成什么樣子才會心甘?」

「王爺……」

洛傾轍自嘲一笑,背對著離三擺了擺手,「你下去罷,把事情辦得干凈些。」

離三神色一整,「王爺放心,奴才一定辦得滴水不漏。」

洛傾轍已經撩開了紗帳,進去了內室,只留下一道修長的身影,隔著雲霧一般的紗帳,顯得分外引人。

舒景宮。

「娘娘,今兒個燁王又差人送了東西來,要不要下些?莫駁了燁王的臉面才好。」侍女盈香邊為榻上的美人掌扇邊說道。只著了一襲薄衫的妖嬈女子聞聲柳眉一挑,芙蓉面上滿是自得與嬌媚,「駁了他的臉面又怎樣?本宮如今已懷有龍嗣,難道還需要再處處看著他的臉色行事么?」

「哎,娘娘您入宮晚,宮闈內的秘聞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可不知道這燁王以前的手段。」盈香說著又壓低了聲音才道,「當年皇上還只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的時候,他便跟在了皇上身邊,後來更不知是使了什么手段,弄死了太子,斗垮了三皇子,後來皇上登鼎高坐,握璽為龍,雖說只是賜封了一個閑散的王位養在京城,但朝堂上對他有微詞的老臣都被他用各種手段打壓,而皇上卻從來都是由著他的,甚至還聽說兩年前最受寵愛的華貴妃,也是因為和燁王不合,被燁王一劍刺死在御書房里,皇上道最後也只是用一句無心之失將此事草草揭過。」

舒妃起了興兒,扶著邊塌微微直了直身子,問,「依你這么說,燁王應該是極受聖寵才是,但如今燁王除了落下一個半分實權都沒有的空架子,連早朝都被皇上擯除在外,這又是為何?」

「前後原因奴婢也不甚清楚,只是聽說和歌將軍有關。」

「歌君笑?」舒妃微蹙了黛眉,怎么扯上了這樣一個百戰之將。當初她也只是一個民間樂坊的舞姬,本不抱什么飛上枝頭的希望,可偏偏天意弄人,被燁王看上,後來又是莫名其妙的選秀入宮,更蒙受聖寵,一步一步爬上了如今的位置,雖然其中運氣占了很大一部分,但深宮里的手段,她也是一個不落的學了個遍。所以雖然身處後宮,但朝堂上的局勢也是懂的。也正是因為知道了燁王只是掛了一個虛銜,並無半分實權,她才敢在今日駁了他的臉面,而歌君笑,卻是一個他萬萬惹不起的角色北昭國權勢滔天的不敗戰神!雖然長年不在朝中,但他的威名卻半分不見折損,這樣的人,不是她後宮婦人能得罪的存在。

「盈香,明日請燁王來舒景宮一趟。」舒妃捶著濃長的眼睫,掩住了眼中陰狠的光。

盈香掌著扇,道,「娘娘是想……」後面的內容,也只有舒妃聽得懂。

「哼,本宮可不管他從前是如何如何的風光,所謂落毛的鳳凰不如雞,今朝他落魄,本宮便要將他狠狠地踩在地下,叫他今生都再無翻身之日!」昏黃的燭火下,容顏嬌艷的女子面上盡是猙獰的陰狠之色。

次日。

「娘娘,燁王求見。」

由盈香侍候著梳洗的舒妃描眉的手一頓,和盈香交換了一個眼神,便開口道,「讓燁王在前廳稍作歇息,本宮隨後便到。」

通傳的宮婢應了一聲,便起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