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蘇家二子名枉言(1 / 2)

「我錯了……」伏首跪在祠堂里的紅衣男子早已換上了一套齊整的百蝶穿花大紅洋緞窄裉襖,眉目低垂,薄唇緊抿,卻偏生帶著幾分不馴的傲氣。

「錯了?一句錯了便能了結?」跪在堂下的男子昂起頭來,「不過就是一個窮乞丐罷了,死了就死了。」

「我教導你多少次了?扶弱鋤強,心存善念!你做生門非得端著高人一等的姿態!」白衣男子語氣中已帶薄怒。

「我憑什么與一群畜生講究善惡?」蘇枉言仰著頭,直視白衣男子。

「黃口小兒,口出狂言。」白衣男子拿起荊條倒抽在蘇枉言挺的筆直的脊背上。

蘇枉言硬生生受了一鞭,連吭都未吭一聲。

白衣男子又發狠似的連抽三鞭,直抽的蘇枉言後背衣衫破裂,鮮血淋漓,第四鞭未落,跪著的蘇枉言突然伸手將荊條攥在手心,細長的桃花眼蘊著一種暴戾的情愫,「蘇辰瀲,你憑什么打我?!」

「長兄為父,我代父母管教你這頑劣逆子!」白衣男子抓著荊條和蘇枉言對視著。

蘇枉言『嘁』了一聲,丟開手中攥著的鞭子站了起來。

蘇辰瀲蹙眉低喝,「跪下!」

「我蘇枉言不跪天不跪地,做甚么要跪你這個拋家數載不歸的孽子!」蘇枉言言辭鋒銳,「蘇辰瀲,指責我之前,先看看你自己是甚么德行!」

蘇辰瀲神色不變,「跪下!」

蘇枉言斜睨了他一眼,整了整衣衫,抬腳就往門外走去。

「冥頑不靈!」蘇辰瀲手腕一抖,荊條就宛若靈蛇一般纏上了蘇枉言的腳腕,施力向後一拽,猝不及防的蘇枉言就一個趔趄栽到蘇辰瀲腳邊,只手撐地正欲爬起來,卻被蘇辰瀲反扣住肩膀死死的壓在地上。

蘇辰瀲伸手,「戒尺!」

呆住的小乞丐方才恍神,雙手奉上一支烏木的戒尺。

蘇辰瀲看也不看的抬手接過,壓著蘇枉言的手臂更沉幾分。

「耽於淫樂,不思進取!」隨著一聲低喝,烏木的戒尺緊隨落下,擊在皮膚上的悶響讓一旁的小乞丐都忍不住瑟縮一下。

「口吐狂言,草菅人命!」蘇辰瀲臉色不變的落下第二尺,這一次打得極重,饒是蘇枉言一身傲氣,也登時紅了眼眶。

「枉顧禮法,目無尊長!」第三尺緊隨而至,方才還掙扎的蘇枉言埋首哽咽起來。蘇辰瀲揪住他的衣襟,冷聲道,「你可知錯?」

蘇枉言紅著眼眶,一字一頓,仿佛每個字都淬著恨意,「枉,言,知,錯。」

蘇辰瀲松手站了起來,眼神漠然,「既已知錯,便跪在祠堂里思過三日。」

素昂眼維持著那個狼狽的姿勢動也不動,指尖揪在衣袂上,都泛出了青白的顏色。

蘇辰瀲一甩袖袂,抬腳走出了祠堂。小乞丐看著躺在地上的蘇枉言,卻被蘇枉言凌厲一瞪,「滾!否則爺剜了你這雙狗眼!」

小乞丐往後瑟縮一下,不敢再看,低下頭跑出了祠堂。

……

「大少爺。」綠衣的婢子規規矩矩的對著蘇辰瀲行了個禮。

蘇辰瀲微微頷首,「我外出這兩年,家中發生了甚么事沒有?」

「大事倒是沒有。」綠衣婢子道,」只是大少爺離家這兩年,二少爺的脾氣愈發古怪了。」

蘇辰瀲垂眼看著手中青瓷的茶杯,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大少爺。」綠衣婢子咬唇叫了一聲。

蘇辰瀲抬起眼來,「嗯?」

「二少爺這些年心里苦的很,老爺和夫人辭世,大少爺你又外出游歷,偌大一個蘇府,全落在二少爺身上……」婢子不再說下去,退後幾步又行了個禮道,「恕奴婢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