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肆撐著頭坐在主位上,看著腳邊跪著的影衛。
今天來刺殺他的人只剩下一個頭顱,被影衛拎著放在桌上,粘稠的鮮血一直流到他的茶杯下面。
明明應該是怕的……
鳳肆伸出手指□□那個到死都還不能瞑目的人的眼眶里,神情冷淡的轉動著,吱咕吱咕的聲音響個不停,紅白兩色的液體順著他的指尖滑落下來。
十數名影衛跪在他的腳邊,聽候他的差遣。
仿佛玩膩了,將手指從那顆頭顱里抽了出來。隨意的放在茶水里攪了攪,起身站了起來,走到領頭的那個影衛面前。
他已經不會說話了,可是只要他張口,那些影衛都能從他的口型里明白他需要的是什么。
指尖按在因為的額頭上,混合著紅白兩色的血漿順著因為的額頭一直滑落到覆面的黑巾里。
鳳肆彎□子,灰色的眼和影衛對視著。
他張開口。
影衛看著他的嘴型,直到分辨出他所需要的一切才叩首領命。
鳳肆從那些忠心耿耿的因為面前走過,扇動了整個房間里粘稠的近乎凝固的血腥氣。
數不清的人要殺他。
鳳肆以為自己會死掉的時候,這群只忠於樓驕的影衛保護了他。原因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所有的影衛都因為鳳肆的指示抬起頭來,鳳肆站在他們面前,一字一頓的下達著他的命令。
調動所有兵力前往漠北。不聽調遣者,殺。
影衛依次領命而去,只有領頭的那個影衛悄無聲息的棲回了房梁。
他是樓驕手中的劍,現在也是鳳肆手中的劍,他奉行的命令就是將一切帶刀進入這個房間的人統統殺掉。
鳳肆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他的身邊已經堆滿了頭顱,很多都已經開始腐爛了,他伸手將桌子上那個被他弄得猙獰的人頭拽著頭發拎起來,然後丟到身後。
樓驕的權利他只握到了三分之一,剩下的都依次被趁亂而起的離凰與那些叛將瓜分掉。
不過那有什么重要的呢?他又不需要守著這些。
他現在只想著將一個人拉入地獄。
那個人在漠北,藏在天音教里逍遙快活。
那個人將他狠狠的踩在腳下踐踏,然後將他丟在虎視眈眈的群狼中憑借著一堆殺人機器苟活。
鳳肆勾了勾唇角。
他笑起來的模樣說不出的天真,帶著一種近乎扭曲的純白。
蘸著鮮血的手指被他放進唇中,那混合著死亡的味道讓他笑的愈發歡暢。
如果這是那個人的血,那么一定會更甘美吧……
漠北的土地上開始沾滿鮮血,從離蒼長驅而入的鐵蹄將那為數不多的城池踐踏成廢墟。
等到屹立在這些城池中的天音教察覺到自己才是目標的時候,數以萬計的軍隊已經將他們包圍的嚴嚴實實的了。
鳳肆坐在鑾駕上,看著那些被壓到他面前來的天音教教眾,揮手讓身旁的影衛拉開一副畫卷。
那畫是當初樓驕偶一起了興致,差畫師畫的,畫上是衣衫散亂的男人伏在金籠里,只露出一張俊秀蒼白的臉。
鳳肆抬手一指,一個因為拿著畫卷走到一個天音教教徒面前,「認識嗎?」
那人已經嚇的只剩下發抖了,剛一搖頭,冰冷的劍刃已經割斷了他的脖子。所有跪在地下的天音教教徒突然尖叫起來,那聲音滿是畏懼!
影衛走到下一個人面前,」認識嗎?「
「饒……饒命啊大人」
刺啦。
鮮血噴涌而出。
臉上還沾著血的影衛走到下一個人,不厭其煩的詢問,「認識嗎?」
……
鮮血流了一地,所有捉獲的人都癱倒在血泊了,滾在不遠處的頭顱都大睜著眼睛,凸出的眼珠里滿是對死亡的恐懼。
影衛將畫卷合上,走到鳳肆面前跪下。
沒有得到結果的鳳肆揮了揮手。
影衛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