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黑貓×天族×疲倦(1 / 2)

圓月下,在鬼魅逼人的深淵峽谷間,一抹漆黑的身影瞬間掠過,扇動的黑翼帶起了呼嘯的風聲。

蘇鈺抱著蘭斯,蘭斯肩膀上的元素箭已經消散了,只留下一個黑洞洞的傷口緩慢的在黑暗元素的濡養下慢慢痊愈。蘭斯的速度遠沒有蘇鈺那么快,狂怒的靈追擊在身後,因為地勢的問題,超高速的乘風而行的靈不時撞上崖壁掉落下去。

蘭斯一只手捧著生命之樹的果實,俊美的臉上有近乎虛弱的蒼白,迎面而來的風吹散了他白色的短發。

窩在蘇鈺懷里的蘭斯突然感覺到蘇鈺的動作一頓,仰起頭看去只能看到蘇鈺抿的緊緊的薄唇。

「怎么了?」

蘇鈺一句話也不說,順著逼狹的峽谷間穿了過去。

全身都包裹在光芒中的靈如同幽魂一樣窮追不舍,他們銀色的瞳孔緊緊的盯著逃逸的惡徒,手中的弓箭幾度瞬發。

鋪天蓋地的殺機讓蘭斯都感覺到了危險。

「蘇鈺,我命令你……」

蘭斯的話還沒有說完,蘇鈺帶著疲憊的聲音就打斷了他的話,「不用你命令,我也不會丟下你。」

身後的靈因為天賦的速度優勢已經追到了蘇鈺的身後,致又冰冷的臉上是徹骨的殺意。

蘇鈺連轉身的空暇都沒有,只感覺到身後有破空的風聲,巨大的黑翼帶起了峽谷里的狂風,打斷了風的回旋的蘇鈺再度拉開了和那些靈的距離。

蘭斯看著蘇鈺嘴角滲出了黑色的血絲,整個臉看起來蒼白的可怕,但是他抱著蘭斯的那雙手卻緊的如同鐵鉗。

蘭斯剛想抬起頭看蘇鈺身後的狀況,就被蘇鈺伸手按了下去。

整個夜空都被靈震動翅膀的聲音占據。

「蘇鈺……」

「閉嘴!」

蘭斯一下子怔在了那里。

蘇鈺猩紅的眼中透著冰冷,他沒有看蘭斯一眼,拼命催動著在血族身上根本不可能達到的速度躲開那些已經瘋狂的靈。

和一群狂怒的靈對上,無論地點是在哪里都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尤其是還帶著蘭斯。

蘭斯是純種的血族,一旦心臟被光明元素腐蝕,那么等待他的就只有消亡。

被蘇鈺護在懷里的蘭斯根本不知道對方的顧忌,只是有些興奮的捧著那個散發著白色光暈的果實。

蘇鈺卻為了徹底甩脫那些靈而催動了禁術,雙眼中血紅的光芒連閃,尖利的牙齒刺破了嘴唇。

這是血族最原始的姿態,這個形態能將力量毫無保留的催發出來。

背後的黑翼鍍上了紅光,已一種超越風的速度疾馳著,因為在峽谷間的高速,黑翼無數次撞到了岩壁。

迎面而來的風刮的人臉上生疼。

在沖進血族領地的瞬間,大陸正面的清晨到來了,明亮的讓所有血族都畏懼的陽光灑滿大地。追擊而來的靈站在光明中,看著面前牢不可破的黑暗,發出了惡毒的詛咒。

蘇鈺剛一落地,就將懷里的蘭斯推開。

蘭斯肩膀上的傷口還沒有愈合完成,他也沒有想到蘇鈺會突然推開他,全然沒有防備的跌坐到地上,等到他氣惱的望過去的時候,就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

蘇鈺身後退去了紅光的巨大黑翼已經被撕裂到了一種近乎凄慘的地步,而在他的背上,錐滿了無數還沒有來得及消散的元素箭。

光明正在腐蝕他的軀體,太過龐大的光明元素帶來的傷害讓愈合變得十分艱難。

蘇鈺轉過身,一只手拽住一支元素箭,將它扯開丟到地上,然後就是第二支,第三支。

蘭斯整個表情都是愣愣的。

元素箭的箭鏃都帶著黑血,隨著元素箭的消散,那些黑血印在了紅色地毯上。

將所有的元素箭都拔干凈,明明應該是非常的痛,蘇鈺卻一聲都沒有吭。

直到處理完所有傷口,蘇鈺才開口叫了一聲,「蘭斯。」

蘭斯只覺得蘇鈺面對他的神情是從來未曾有過的那種冰寒。

「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會受傷不會死?」

蘭斯嘴巴張了張,沒有聲音。

「我和你一樣是血族,諸神之戰是我的終點,而你將我從死亡的墳墓里喚醒」蘇鈺頓了一下,「你懂我要說什么嗎?」

蘭斯不知道為什么居然不敢直視蘇鈺的眼。

「你奉我為神,卻又用契約驅使我。」

聽到蘇鈺的話,蘭斯下意識的攥緊印著契約的手。

「遲早有一天,我會被你再度送進墳墓。」這句話仿佛是對自己的詛咒。

蘭斯一下子瞪大眼。他還沒有從地上起來,只能用一種仰望的姿勢看著蘇鈺。

蘇鈺的神情冷漠又疲憊,他的身上都是自己身體里流出來的血,而蘭斯卻被他護的嚴嚴實實,所有的傷害都被蘇鈺一人擔了下來。

「我很累。」

「如果這就是蘇醒之後我要經歷的,那我寧願重新躺回棺材里永遠不再醒來。」

破破爛爛的衣服下,是被洞穿的血肉,那些濃郁的光明元素腐蝕著他的肌理,讓愈合都變得極其緩慢。

蘇鈺是逆光看著蘭斯的,紅眸中的黑色咒印是黯淡的,如同他此刻黯淡的目光。

然後他沒有再看蘭斯一眼,轉身就離開了。

蘭斯坐在地上,手上抓著象征重生的果實。他望著蘇鈺離開的方向,黑色的指甲刺破果實上粉色的果肉,粘稠的汁液順著他的指尖滑落到手腕。

「你死了……那有什么要緊?」蘭斯忽高忽低的音調有些陰陽怪氣,「等到我比你更強的那一天,你就可以休息了。」

明明是純粹利用的論調,蘭斯眼中卻升騰著一層霧氣。

「終有一天我會把整個大陸正面都踩在腳下!」

苦澀的果實汁液被送進了嘴巴里,蘭斯咀嚼著柔軟的果肉,紅眸中逐漸透出銀色的光來……

蘇鈺已經在懷疑自己容忍蘭斯用契約驅使他是不是一個錯誤。

長長的回廊里,只有衣服拖曳在地上的聲響。

蘇鈺走在其中,掛在牆壁上的肖像畫在拉成的暗影里顯出了鬼魅的味道來。

端著銀盤的女仆從蘇鈺面前走過,目不斜視的像是沒有看見他一樣。